言罢,容诀牵着桑宁宁转过身,就当着那几个青龙峰弟子的面,堂而皇之地离开。
其中一个小弟子看了眼手中传讯而来的画像,又看了眼对面远去的那对男女的背影。
虽然容貌不相似,但都是一男一女,难道不去查查?
“你傻呀!”他身边的师兄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宗门让我?们找的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师……师兄妹!”
“你看前头那两个人像什?么关系?”
小弟子定睛一看,不禁喃喃道:“不像是兄妹,这样的姿态,倒像是道侣……”
“这不就对了嘛!”
被?称作师兄的黄衣青年一合掌道:“况且你没听见?人家都说了是‘回徐家’,表明了来探亲的——我?说你没事?儿在这浪费什?么时?间?还是去做正事?要紧!”
那群小弟子被?这样一通训斥,脑子都变得晕乎,全然将方?才那两个男女的模样都忘记了。
还好?还好?。
黄衣青年——也就是易容后的景夜扬长?舒一口气?,心中不住地盘算着自己何日?能摆脱这一对人马,赶紧和他宁宁姐还有大师兄汇合!
自从沈家来了人后,这狗日?的青龙峰他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
原先阔绰张扬的“陈府”匾额,已经被?撤下。
桑宁宁站在院外,仰起头看着院子里?生出来的一截树木枝丫,看了一会?儿后,忽得开口:“哥哥,你说,在下一世婉娘和小桃还会?再相遇么?”
她唤“哥哥”时?的嗓音天真,不带半分风月旖旎,清澈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容诀正抬手为她摘下了发上飘落的一片花瓣,闻言后,有些无奈地一笑,温柔又残忍地提醒道:“宁宁,怨魂是没有来世的。”
既是告诉他人,也是在提醒自己。
容诀的话是这样直白,不留半分余地。
桑宁宁一怔,旋即哑然。
是了,她怎么会?忘了呢?
怨魂本就是由一堆怨气?勾成,怨气?越浓者越无神智,直至最后——要不然被?修士消灭,要不然全无神智,霍乱一方?。
只此一生,再无来世。
莫名其妙的,桑宁宁心头突然有些发堵。
她看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其中有一位女子年岁稍长?,眉眼与婉娘有几分相似。
瞬间桑宁宁的目光,容诀也注意到了这位女子,他略一思考,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这就是如今继承了徐家之人?”
“嗯,她多年寡居,带着一个六岁的孩童,是最合适的人选。”
两人正说着话,墙内却忽然传来了小孩的玩闹嬉笑。
“小小姐!你不能再爬了,夫人不许的!”
“诶呀,爬一下没事?的!还有呀,姐姐你和以前叫我?‘阿桃’不行么,‘小小姐’听着怪别?扭的”
桑宁宁蓦然回首。
几乎是同一时?刻,墙头上冒出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小脑袋,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小女孩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就要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