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她也有精神体吗?为什么从来没出现过?
边雀让巡星先去看看地下室的状况,巡星看了眼坐上座椅的诺厄,转身迈出了破了洞的大门。
在污染区里耗费了一整夜,边雀站在窗户边往外看,雪地上倒着好几个哨兵,也不知道死没死。
她把背影留给了诺厄,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毫无防备。
不太会表达的哨兵开口:“……你不走?”
边雀回头表情有点惊讶:“前一秒还在污染区里同生共死呢,现在就要让我滚啦。”
诺厄噎了一下:“随便你!”
他不说话了。
哨兵尚未完全恢复,又被拉入污染区,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最好是重新构筑屏障。
外界的信息量源源不断地传达到诺厄这里,最近、也最突出的就是属于边雀的呼吸和目光。
边雀打量他的脸。
诺厄没有任何举动,默许了巡星走下地下室的动作,证明他并不想把边雀绑起来,带回哨塔审判。
她觉得诺厄很有意思,要是条件允许,多些额外的接触也挺好的。
边雀用舌尖轻轻抵了一下牙根。
——是好像是青柠味的?
边雀的目光太过灼热,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诺厄垂眸,双手扣起来搭在交叠的腿上,耐着性子一字一顿道:“你救了我,所以这次我不会告诉哨塔关于你的消息。”
边雀眼睛亮了。
既然他态度这么好,不如就乘胜追击。
边雀走到诺厄面前弯下腰,手按在了座椅的扶手上:“那干脆再让我打扰一下,我记得你的精神图景和哨塔有关。”
她问:“诺厄,成为执行官是你的愿望还是恐惧?”
诺厄没有躲开。
在没有做出那副嘲讽模样的时候,哨兵身上略有些阴郁的美感很明显地呈现出来。
他缓缓道:“……愿望。”
两个字宛如咒语,将氛围拉入漩涡。
这个距离只要再凑近一点点就能亲到。
她会亲我吗?
诺厄不受控地回忆起在污染区中的亲吻,那时候还有一个哨兵在旁边看着,诺厄忽然燃起了一点胜负欲,他觉得再来一次自己能做的更好……起码能将主动权重新收回自己的手中。
诺厄搭在椅子上的手指微蜷,他的心跳在加快,边雀靠得太近,指尖碰到了他的手,光是那一小片肌肤就烧的滚烫。
太兴奋,精神体不受控制地从阴影中游出来,从诺厄手臂上游动到边雀的手臂上,像是一条维系着两人的线。
这和在污染区中不同,没有任务强迫,一切行动都源于自愿。
……对了,污染源。
还要去收容掉落的火种,让那些蠢到全部中招的下属去干,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带一个向导回到哨塔,能跳过哨塔的录入直接等级婚姻关系么?
在距离接近到能够听见心跳的时候,诺厄听见坏心眼的猫说:
“我帮你成为执行官,你也帮我点小忙,如何?”
空气凝滞了许久。
金色的眼眸和荧绿色的眼眸对视,诺厄的眼睛微微颤动。
诺厄咬牙切齿:“从我身上滚下去。”
边雀:“哎呀!哎呀别生气,这不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嘛。”
诺厄不愿意听,精神体原本高高兴兴地往边雀手腕上缠绕,被主人扯着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黑蛇:“……”
它很是委屈地吐了吐蛇信子。
边雀怕他真的把自己甩下去,先一步麻利地拉开距离,诺厄压着怒气抿唇,他从座位上站着起来就朝着门外走。
边雀就站在原地看他气急败坏。
鬼使神差的,诺厄脚步定在跨出门的前一步,他转头看向边雀。
钟楼外的光线照射进来,温暖的阳光局限于小片区域,正好将边雀笼罩在内。
她的黑发蓬松,乍一眼看有点像是水母的弧度,长长的发尾上好像也缀着细碎的金光。
她站在窗边,朝他露出浅笑。
“不论如何,期待和你成为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