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心?我是你的姑姑,你可以帮忙叫一下我哥哥接电话吗?”电话那头的女声仍旧温柔似水,甚至还带着一分莫名的娇羞,“我和哥哥分开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好想他。”
“江女士,不对,李女士,我爸可没有嫡亲的妹妹,你可别乱攀亲戚。”江竹心不紧不慢的说道。
江闵茹出国都十几年了,现在突然回来,这其中没有猫腻,说出去谁都不信。
这一开口就是一股子世界唯一纯白的绿茶味儿,难怪以前爷爷被她妈妈迷得五迷三道的,这茶味谁扛得住。
江竹心这么多年的大小姐,见惯了豪门的腌臜,对付江闵茹这种段位的老绿茶,她还真绰绰有余。
“竹心,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刚回国,没有找到人来接我,我也只能找哥哥帮忙了。”江闵茹声音很温柔,甚至透着一丝的委屈。
哇!小妹,你真的很刚!就这样,怼死绿茶,我骂人容易应激。
其实也不怪公公会沦陷,这江闵茹确实是能屈能伸,甜言蜜语那是张口就来,她和高昌义这个老绿茶配合在一起,公公和婆婆两个体面人哪里是对手。
江父听完宋时微的心里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的看向江母的方向,江母也一脸笑意的看向了他的方向。
他瞬间如芒在背,他真的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江闵茹不,应该是李闵茹算是头一个。
她就好像是那个被什么东西给夺舍了一样,脑子有问题。
她妈妈和江父婚内出轨,两人打着真爱无价的幌子,干净了世间最恶心的事情,让在孕期的母亲流产,母亲最终也郁郁而终,他记得那天晚上,母亲给他做了想喷喷的晚餐,然后说自己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他傻乎乎的相信了,开心的吃着晚餐,甚至在心里猜想着,自己要是拿出获奖的奖状母亲该会有多开心。
但是当他打开母亲的房门的时候,他只看到了满目的鲜红。
他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忘了,甚至都忘记了害怕,不顾满地的鲜血,抱着妈妈的身体嚎啕大哭。
他给老爷子打去电话的时候,他似乎正在和谁开心的聊着什么,他听到了那头小女孩活泼的笑声,甚至还在催促他挂电话,他的声音非常的开心,但是在转过来听到是妈妈的事情之后一脸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江鸿哲再打过去第二遍的时候,他已经关机了。
江鸿哲就这样和妈妈的尸体度过了一整晚,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妈妈的身边,刚开始他还企图唤醒妈妈,但是妈妈可真的好难唤醒,渐渐地他也睡着了。
他甚至想和妈妈一块睡过去,这样他和妈妈还能够在一起。
第二天管家阿姨赶过来的时候,人都吓傻了,一脸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然后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满地狼藉的卧室。
母亲的丧事期间老爷子一次都没有回来过,甚至不让母亲的灵位进入江家祠堂,母亲才下
葬他便迫不及待的将还是李闵茹的妈妈给娶进门来。
甚至还将李闵茹认作了自己的继女,将她的姓都改成了江姓。
那时候他才不满十岁,母亲的离世让他的身心遭受了巨大的创伤,他从此患上了失语症。
李闵茹的母亲成功的嫁入了江家,失语症的他让父亲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期望,之后他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
但是江闵茹却跟脑子有病一样坚信自己会救赎他,她要让江鸿哲开口说话,甚至还要做江鸿哲生命中的一道光。
所以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障碍的江鸿哲就成了江闵茹层出不穷的救赎方法的受害人,他被逼着被锁紧小黑屋一整晚,被逼着和老鼠还有虫子待在一起,被逼着张大嘴巴喝下滚烫的开水,甚至在学校还会被很多人一起围在厕所里倒冷水。
这时候江闵茹再冲出来帮他解围,就像是传统偶像剧中的英雄救美那样子,江闵茹将这些方法称之为救赎,称之为他生命当中的一道光。
他真的是谢谢她这个脑残,她所谓的救赎就是让他反复的被虐?
神经病啊,她怎么不自己去受虐啊。
偏偏老爷子是个没脑子的,竟然真的相信了江闵茹能够治好他的话。
甚至开始纵容江闵茹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整个江家上到他的兄弟姐妹,下到佣人保姆,都被江闵茹所谓的救赎弄得苦不堪言。
老爷子还有江闵茹那个脑残妈以及脑残江闵茹一家子癫公癫婆。
但是如果没有江闵茹他或许就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救赎,付兰君出现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热情善良正义感满满,为了他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会勇敢的和那些开展校园霸凌的人,所有人都远远的避开江闵茹走的时候,她愣是拉着他给他讨回一个公道。
虽然最后两个人都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付兰君还是一脸正义的拍着胸脯说道,“被怕,姐今天只是发挥失败了,等姐恢复精神之后,我跟她搞个昏天黑地,以后姐姐罩着你!”
江鸿哲当时点点头,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保护神,然而事情却不想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三天饿九顿,没事还挨点小钢棍,江闵茹这个疯子甚至开始带着全班的同学孤立他俩。
差点把江鸿哲的自闭症整的更加的严重了,是付兰君用她乐观的态度将他一点点的拉了出来。
他永远记得付兰君亲手抓了一百只萤火虫给他,说以后这样他就可以不惧怕黑暗了。
他当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⒑_[”
付兰君当时的表情他现在都记得,又震惊又搞笑,“咋地,你不是哑巴啊,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江鸿哲:“……”
自从那次之后,江鸿哲和付兰君说话的次数渐渐的变得多了起来,虽然多数时候是付兰君在喋喋不休的讲着,江鸿哲偶尔回话那么一句两句。
后来他也想和付兰君分享自己的喜悦,分享自
己的快乐,倾听的人慢慢的就变成了付兰君,而他则是从一个哑巴变成了一个小话痨。
就连他们的班主任都说付兰君这姑娘愣是将一个自闭症被整成了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