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困禁的日子里,他必然是从未沾过一滴水吃过一粒米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活着本身就已经是奇迹。
“嗯。”男人腼腆地点了点头。
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还不能吃东西,但可以喝点儿水。
褚栖给他倒了杯热水,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冰糖丢进去,这才递给他:“喝吧。”
男人拿着那杯水,看着冰糖在热水里慢慢融化,在杯底留下丝状的糖浆,温暖的水汽携着一点甜香升腾,蒸得他眼眶湿润,他低着头,一滴泪落了下来,刚好掉进杯子里,出“叮咚”的一声清脆响。
褚栖忙着收拾她昨晚拿出来的东西,似有所感的回头,正好看到男人红着眼眶低头喝着杯子里的水。
脸上还都是黑黑的血污,头也被血浆黏在一起,实在是狼狈得看不出一点美感。
只有那双眼水亮通透。
他有一双好看的凤眼,低眉间,似有风华流转,松山白雪,暮霭云林、清泉石下,鹤鹭齐飞……
褚栖收回视线,手里变戏法一样又多了一颗冰糖,随手一抛,准确地落入杯子里。
男人被溅起的一点水花吓了一跳,抬头去看褚栖,她自顾低头给手上一圈一圈缠着绷带,只露半截手指在外面。
褚栖弄完后坐在车头吃完一块面包,仰头喝了半瓶矿泉水,看着太阳彻底跳出地平线。
光线充足,适合上路。
她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检查了一圈车子的状况,给半满的车加满油,然后走到车门边,撑着车门回头示意他上车。
“走了。”
她逆着光回头,背后的光线像是天然的打光板,给她周边镀上一圈光晕。
可她本身,比那金光还要耀眼。
够他留在心底好多年。
……
“你叫什么?”
决定了要带着他,车子飞驰在路上,褚栖才想起还没问他名字。
男人坐在后面,目光偷偷地看着前面开车的她,闻言一惊,急忙收回视线,掩饰般回答:“夜惊澜。”
“褚栖。”褚栖没有现他的异样,礼尚往来地交换了名字。
这个名字是她成为穿越者之前的,也是她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原名。
她是扮演者,在那些世界只能是别人。
夜惊澜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她的名字,越念越觉得好听。
接下来几天褚栖都带着夜惊澜去云滇各个城市,她要收集更多的翡翠才行。
跟了几天,夜惊澜自然也看出了她在找翡翠,虽然不知道她收集翡翠要做什么,却默默担起了引路的作用。
他在云滇生活多年,家里又是做翡翠生意的,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他知道哪里有卖翡翠的堂口,也知道哪里能找到品质质量好的翡翠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