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呼吸一滞,眼中闪过茫然,是啊,她最近是不是懈怠了,开年已经过去快小半年了,可她还没继续开店呢,这一点连程星都不如,他都没有满足于现状,一直致力于扩大他的地下势力网呢。
她如今连程星都不如了?
刘楠和墨阳见她眼中慢慢退去怒色,恢复清明,就知道成了,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林真毕竟还年轻,二十岁的时候都是什么性情,他们自己都清楚,容易冲动,做出点成就就会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听不进去别人的劝,以为自己最清醒。
其实旁观者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遍“傻叉”了。
他们倒是没想到林真能这么快就恢复理智,刘楠心里还准备了很多话没用上呢。
林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
刘楠上前一步将人拉到怀里,轻轻地抱住,“我们都知道你着急,但是现在着急也没有用的对不对,你要相信大家。”
“嗯,我……尽量。”把自己埋在刘楠的肩膀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保证。
“想想好的事,司峻那小子不是说李夫人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吗,她也很激动,最近身体都好了不少,她在坚持,在等待,所以你更不能停下脚步,现在你多走一步,你与她之间的距离就缩短一分。”
林真重重的点了点头,猛地站直了身体,看着面前的二人,“你们放心,我已经醒了。”
低头看着刘楠,“你说的没错,现在她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就需要我多努力一点,能多走一步,就尽量多走一步,到最后说不定就是那一步之差,才是决定胜局的关键。
隔天林真拜托墨阳往宫里送了个信,就毅然决然的独自踏上了出城的步伐。
这次她准备去荆州,扬州有刘掌柜在,这次她也给对方留了任务,务必在一年之内将中州百货开便整个扬州。
这次一走,她短时间之内恐怕不会回广陵了,货已经提前准备好,每个季度由墨阳培养的人从广陵往各地运输,她提前备下的量足够五家店用一年,就连什么时候大致上什么款,也都安排妥当了。
可没想到人顺着江水一路西区,刚踏上荆州的门户,就出事了,连绵数日的大雨使江面上涨,农田倒灌,刚出苗的庄稼短短数日就被摧毁殆尽。
一路上见到的惨状让她在没有心思为自己的小我而多愁善感,满心都是灾后那些百姓该怎么办,她又能为他们做什么。
林真接连换了好几个城市,这才在靠近梁州的一座地势较高的城市落了脚,先前的几座城市都闹了水灾。
“这贼老天是真不让人活了,去年大旱,今年水,照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客栈掌柜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雨帘,愁的唉声叹气。
林真原本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同样拄着下巴失神的看着外面,听见掌柜的声音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就是抓不住。
正皱着眉头沉思的时候,可巧旁边有一下没一下拉着二胡的老者叹了口气,语调悲戚的催人泪下,“饥馑荐臻,灾荒不断,疫疠乃作,死亡枕籍……“
旁边的客栈掌柜一听,也悲从中来,“哎,明年的今天不知道还能见到多少熟面孔啊。”
言外之意,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卡在这个难关上过不去。
林真脑中刚才一闪而过的碎片,突然被老者这唱词给补上了。
没错,大灾之后必有疫情,这两年的情况也确实不是个好兆头。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了,遇事随时都可以避到老家去,可是她真的能眼看着数不尽的人死于疫情吗?
又这么过了两天,大雨终于是停了,林真带着口罩走在大街上,看着还未下去的积水和路边倒在污水里不知死活的乞丐,满心沉痛。
周围的人都抱着采购的物资来去匆匆,没人在乎这个人为什么脸上带着个奇怪的东西。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荆州的府江陵,而她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此地的府衙。
在她身后跟着孙坦和游旷。
此时他们早已经不是当时那番样子了,经过墨阳大半年的魔鬼式训练,再加上林真不计成本的投入,最初的那十人队伍已经成为精锐中的精锐了。
除了孙坦和游旷,其他八人都被派到各地去带领其他的队伍。
这次林真出门,说什么都不让墨阳跟着,并拜托他一定要随时留意宫里的情况。
墨阳没办法,知道林真对她母亲不放心,只好留守广陵,派了孙坦和游旷带着一队人马贴身跟随,并且叮嘱林真一旦有什么危险,一定以保护自己为要任务。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管其他人,直接回老家的意思。
江陵的府衙和郾城的看起来没什么区别,门前照样立着两座大鼓。
有着在郾城时多次进出府衙的经验,林真去了之后直奔衙役房。
李郡丞此时正在愁灾后重建的问题,拿着账本算来算去,不管用在哪里都感觉捉襟见肘。
就在此时一名衙役走了进来,“李大人,有一名女子,说是带着徐州郾城太守的亲手书前来拜见。”
李郡丞一愣,荆州和徐州并不接壤,之间的交流也几乎没有,“是什么样的人?”
衙役回忆道:“是一名约二十岁上下的未婚女子,带着十几个手下,搬着大概十个很奇怪的箱子,很大,看着倒是不沉,只不过……”说到最后有些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