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腹中翻搅的抽痛和蓄屎待的冲动,林真紧了紧手中掌心大的东西,另一只手把工兵铲夹在腋下,同时屏住呼吸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耳边满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强烈干扰了她的感知,但是危险逼近的预感却让她后背汗毛直竖冷汗直流。
这次她没选择逃跑,而是找了棵大树背靠而站,至少不能让自己四面受敌。
背包被轻轻地放在脚边,虽然里面都是生活所需的必备物资,但是在面对敌人时,无疑是个累赘。
可能是林真过于专注,竟然在几分钟后真的听到落叶被踩踏的粉碎声,虽然声音微乎其微,但这一定不是错觉!
左边!
咬着牙根使劲的按下了手中的防狼报警器,手臂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使劲挥了过去。
只见一道猛烈的强光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在森林中响起,下一刻整个森林好像都被惊动了,远处振翅的声音此起彼伏。
“嗷呜!”
不管出前是怎么给自己打气的,在听到这一声咆哮后,林真都只能腿软的靠身后树干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着了。
冷汗仿佛突然就被从体内挤了出来似的顺着额头哗哗的往下淌。
不过老虎终究是老虎,即使面对未知的警报器的声音依然站在不远处观望,黑暗中两个亮如灯泡的眼睛明明暗暗,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林真拆吃入腹。
纠缠了林真一天的被抓挠啃食的痛此时再次袭上全身,拿着工兵铲的手臂几乎都要抬不起来了。
隔着数米远,一人一兽对峙着,林真仿佛都能感受到黑暗中那双眼睛中的审视。
咬了咬牙,突然松开手上的报警器,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刻更剧烈的声音伴随着强光再次冲着那边呼啸而去,比先前的那一声示威般的咆哮更加的“愤怒”。
被惊动的其他生活在森林深处的动物原本还在观望,这一声之后纷纷出各种各样惊惧的嚎叫,更多的鸟类振翅高飞。
这一会那只大虫终于挺不住了,出一声示弱的“嗷呜”后,消失在森林深处。
林真为了以防万一,又坚持着按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这才松开了僵硬麻木的手指。
空间里一下子安静的可怕。
随后用颤抖的手掰了几根荧光棒往四面八方都丢过去,将方圆几米的范围都照射出一片“净土”之后,这才放松的瘫软在地。
林真依靠着背包,看天、看地、又看着自己,忍着腹痛苦中作乐的庆幸,就算是刚刚那么严峻的局面,就算早就蓄屎待了,她也没吓得失禁,这么说来自己还算是有几分胆量的吧。
哈哈!无声地苦笑着,她也知道刚刚只是过了第一关,她还不是完全平安的,原始森林里处处都是危机。
而此时就在数公里外的森林边缘,一位身着迷彩的男子刚准备往林边村落而去的身影,在听到隐约传入耳中的警报声后猛地顿住。
目光凝重的看向森林深处,下意识的就转身敏捷如猎豹一般往森林中奔去。
黑夜中只身进入被吵醒的原始森林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但这道人影却透着义无反顾。
*
此时特案组的人已经通过惜福路派出所的报告来到了林真的家。
老张刚准备抬手敲门,就被肖闵给阻止了。
“不用费力气了,里面没人。”即使客厅的灯还是开着的。
肖闵摇了摇头,从兜里摸出一根几毫米粗细的锡纸条,伸进锁眼左右拧了几下,就听咔一声,门开了。
小刘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奇幻的一幕。
总局下来的领导直接开门撬锁!这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缺失。
肖闵带头进了林真的家,老张正准备跟上,却被戴越拦了一下。
看着老张的眼睛,戴越声音有些低沉:“老张同志,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生的,你不要自责。”
老张眼眶一酸,默不作声的撇过头去,不顾几位上级领导的阻拦,跟着迈进了林真的家。
戴越紧跟其后,一队特警在其余人的带领下将整栋楼都无声地围住。
肖闵已经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把整间屋子都查看了个遍。
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就将武器收了起来,站在三座沙前看着中间的那个“屁股印”若有所思。
耳机里传来张程的声音。
“林真,女,二十周岁,刚参加完高考,父亲在四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限制人身自由和□□未遂罪,数罪并罚,被判入狱十年,而她的母亲则早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失踪了。”
戴越也听到了张程的汇报,眉头微皱,敏锐的现了问题。
“二十周岁,才参加完高考?”
张程只是查阅档案得出的报告,这种问题他就回答不了了,不过幸好在场还有另一个更了解林真的人在。
老张不死心的去卧室厨房和厕所都查看了一遍,一回到客厅,就听到肖闵的疑问,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命苦,当年她母亲失踪后,她父亲林泽就疯了似的找人,根本顾不得管她,就连过了上小学的年龄都没现,后来还是邻居察觉到不对,找了社区的人,这才晚了一年上小学。”
肖闵环视这简陋又温馨的屋子,破旧但是处处干净有条理,阳台还养着花,甚至连一片干枯的叶子都没有,显然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她在尽一切所能让自己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