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忙着告诉他们朕平安的消息,朕想再看看……”
“陛下,臣以为您需要治伤。”
顾天泽单膝跪在乾元帝面前,“您的伤口不能再拖,纵使王大人能帮您固定伤势,也不如太医的手法,您的腿是最主要的。”
在场只有顾天泽敢反驳乾元帝的决定。
乾元帝盯着顾天泽看了半晌,颓败般的把手臂搭在他肩头,感怀道:“你是怕朕不仅伤了腿,还会伤心,是吧。”
“臣没想过您会伤心。”顾天泽自然不肯承认。
“说实话,你同朕说实话!”
“姑父试于不试都一样,何必麻烦呢?您平安就是皇上。”
“你……”
乾元帝无奈的笑了,“臭小子。”
皇子们的争权夺利是肯定的,但是只要乾元帝出现。谁也夺不走皇位,此时表现好的人,不见得就是真心,表现得不好的,也不见得是不孝。
潇湘阁虽然烧毁,但是寻不到乾元帝的遗体,皇子们自然不敢轻易乱动,又能试出什么?
纵使有宫女,内侍死于火灾。旁人连主子和奴才都分不清?
“王卿,你帮朕固定伤腿。”乾元帝对面前的锦衣暗影道:“给皇后送信,朕还活着。”
“遵旨。”
这群人行礼后快消失了。
王译信寻了木板当作夹板用,快的帮乾元帝稳定骨折之处,顾天泽在旁边认真的看着,“王大人是同谁学的?”
“啊。”王译信尴尬的舔了舔嘴唇。能说是上辈子同王芷璇学得?“没事瞎琢磨。”
“方法很好,很适用。”
顾天泽肯定般的点头,“疆场上缺不了,赶明儿我让人找你学学。”
“……好。”王译信略带紧张的瞄了乾元帝一眼,心说,顾三少。顾祖宗,您才阻止了皇上的决定。别弄得跟个没事人似的成吗?
乾元帝鲜少会改变主意。
也就是顾三少,只有他想说就说了,可顾三少真是为了皇上着想?就没有私心?
顾皇后和定国公会在皇上‘消失’这段日子做出怎样的选择?
无论他们怎么选择在乾元帝眼中都有可能做错了。
王译信再一次觉小看了顾三少,不能因为上辈子他被朝臣联手算计,就把他当作有勇无谋,恃宠而骄的人看待……上辈子,他为何会选择力战而亡?
“王……”乾元帝问王译信。“你女儿闺名是?”
“芷瑶,岸芷汀兰。瑶台碧玉。”
“如诗如画,不错的名字。”
乾元帝的伤处已经固定好了,招手把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的王芷瑶叫来:“你也到朕身边来。”
王芷瑶缓缓的起身,慢吞吞的跪在乾元帝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恭听陛下训斥。”
“这般乖巧可不像你。”
“回陛下,臣女一向乖巧。”
“哦?方才是谁骂阿泽为笨蛋?是谁一脚踢碎了窗户?又是谁救了朕?”
“陛下您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兔子急了还咬人嘞,臣女以为在生死关头,自然会同寻常不一样。其实臣女寻常时,一直很稳重,很温婉,很柔顺……”
“行了。”
乾元帝打断了王芷瑶‘自我夸奖’,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的心思,合着她的意思就是自己和寻常端庄高雅的大家闺秀没区别?就冲她那身的怪力,关键时刻的机智和果敢,便不是寻常闺秀所具备的。
从上岸开始,除了情不自禁的对阿泽好之外,她就没有任何过于抢眼的表现。
乾元帝相信自己若是不把他叫到身前,她绝对不会主动靠近,这孩子非常有趣,莫怪阿泽心动,“对阿泽朕比你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王芷瑶真像自己说得那么平凡,绝不会让顾天泽另眼相看。
“朕该说你本分老实呢?还是说你想显示不同,让朕记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