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上,一青衫少年拳脚生风,跳跃,挥拳,踢腿等动作行云流水……青衫的颜色因为汗水比平时深了许多。
乾元帝站在场地外面看了许久,虽然他不会功夫,但能看出顾天泽携怒练拳,很容易受伤,扬声道:“阿泽。”
顾天泽击打出的拳头微停,闷哼一声,随即似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拳头,板着一张俊脸走向了乾元帝,随意的拱了拱手,“陛下。”
作为乾元帝一手养大的孩子,乾元帝太清楚顾天泽了,敏锐的看出顾天泽眉宇间的烦躁……伸手握住了他手臂,顾天泽皱了皱眉头,想要收回来,但被乾元帝紧紧的握住,且警告道:“朕有让你动吗?”
“姑父……”
“阿泽只有在受伤又不想被朕现的时候,才叫朕姑父。”
乾元帝撩开了袖口,被乾元帝王握在手中的胳膊肿得像是馒头,顾天泽微微低头,“是意外啦。”
“意外?你练武多少个时辰了?活该你被抻到。”
“姑父……”
“你跟朕过来。”
乾元帝最受不得顾天泽低头的样子,再大的怒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小子只怕也是知晓才故意示弱……
“你这个臭小子,把本事都用在朕身上了。”
“您是陛下,不用在您身上,用在别人身上有用么?他们配臣用心么?”
乾元帝又见到了肆意傲气的顾天泽,点头大笑道:“没错。朝臣不配你用心!”
回到乾清宫,乾元帝让怀恩公公取了红花油,他亲自帮顾天泽把存了的筋骨揉开。
顾天泽抿着嘴唇显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乾元帝的手法很糟糕,弄等他很疼……“陛下,要不还是让旁人来吧。”
“臭小子,朕伺候你,你还嫌弃朕?”
乾元帝恼怒般狠狠揉了红肿处一下,顾天泽哼了一声。乾元帝忙改为轻揉,对顾天泽,他怎么都狠不下心,也没有人会坦言乾元帝弄得不好。
倒是挺有趣的,乾元帝心底泛起一丝的暖意,阿泽没同自己生分。
怀恩公公再旁边看着。若是让方才在御书房弹劾顾三少的大臣看到了,不知他们还敢不敢再上奏折。
乾元帝根本连顾三少为何调兵都没问,这是多大的信任,换旁人试试?
别说在京城两千兵马调动,就是调动两百人,乾元帝都得让锦衣卫彻查清楚。
“坐嘛。坐。”
乾元帝给顾天泽上了药后,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看了一眼点心盘子,“怀恩,朕饿了,让御膳房准备夜宵。”
“遵旨。”
“阿泽陪朕用夜宵,朕自己一人没什么胃口。”
“哦。”
顾天泽点头,坐在了炕桌的另外一边,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臂。在乾元帝面前敢走神的人,只有他一个。
乾元帝笑呵呵的问道:“你有没有话同朕说?”
“没有。”
“真没有?”
“嗯。”
顾天泽怎么也不能告诉乾元帝。练武的真相是王芷瑶不想再见自己。
“朕看你不是为了长信侯病重的事儿。”乾元帝在顾皇后面前表现得对长信侯的生死忧心忡忡,然他对长信侯根本就没在意过,长信侯吃喝玩乐,没有大本事。
不过,他最后死在侍妾肚皮上这件事,必须得给皇后一个交代。
乾元帝不在意长信侯的生死,他绝不准许有人在他眼皮子下算计顾家。
就算不看在定国公的功劳上,他也不能眼看着顾天泽受人算计,这次幕后的人敢算计长信侯,下一次就有可能算计阿泽,野心都是一点点助长起来的。
顾天泽长在乾元帝身边,别说对大伯父长信侯没有感情,纵使对定国公,他的感情也不深,毕竟他就没在顾家的环境中生活过几日。
对比皇宫,定国公府纵使有他单独的院落,屋舍,也同客栈差不多,一年到头住进去的日子是有数的。
“大伯父病了?”顾天泽诧异的抬头,乾元帝哑然失笑,心里却烫贴得不行,“不提他,阿泽,你同朕说实话,为何火烧黄鹤楼?谁惹了你?其实朕更想知道,你这一天都在练拳,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怀恩公公提着从食盒悄声的走近,把精美的夜宵一样一样的放在炕桌上,随后他退到了一旁。
乾元帝看着松软好消化的菜色,怀恩还是很知晓他心思的,顾天泽一天没有用膳,大鱼大肉的反倒不好,“陪朕用点,你慢慢说。”
“没什么。”顾天泽拿起了筷子,“为了江南的事儿,臣听说了前朝余孽混进了黄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