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陈安渡特别忙,连张小招的微信都来不及回,快要出海了,她得把外卖这边的工作交接一下,还得配合食堂办理各种手续,张小招给陈安渡列了一个“出海必备品”的单子,让陈安渡抽空去准备。
结果直到出海的前一天陈安渡才把这些东西都忙活完,跟张小招一起去了趟商场,把那些东西都给买了回来。
直到晚上收拾完行李,一切都安静下来,陈安渡才终于有功夫依依不舍。
行程一共六个月,这还是陈安渡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
在底层生活了太久,这种名叫“不舍”的情感听上去有些矫情,陈安渡坐在房间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行李良久。
不多,也不少,收拾起来才现,她活了二十几年,实际上她的东西也就那么多,把这些都带走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也不知道谁还会记得。
陈安渡叹了口气,敲开了老妈的房门。
老妈正在打电话,看到陈安渡进来,匆匆说了一句什么把电话挂了。
“安渡?”老妈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眼圈红红的?”
陈安渡咬咬牙,说,“妈,你会想我吗?”
话音还没落地,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陈安渡很少哭,从小到大都是,没有爸爸的小孩好像天生就很勇敢,小的时候老婶多说她妈两句,陈安渡总是会牙尖嘴利的怼回去。
她的眼泪格外珍贵。
张秀琴看着陈安渡心里很难受,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安渡,又不是小孩子了,才六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陈安渡咬了咬嘴唇,点点头。
“妈,我床头抽屉底下有个存折,里面有挺多钱的,”陈安渡还带着鼻音,小声说道:“你要是缺钱了就从里面取,平时别总省吃省喝的,跟老婶他们出去大方一点,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别总想着省钱……”
说着说着感觉又要哭,陈安渡及时止住了话头。
张秀琴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儿,“妈知道了,明天早上妈给你做饭,别上外面买着吃了,也不干净,上了船再不舒服什么的都没处看病。”
陈安渡点了点头,“嗯。”
那天晚上陈安渡失眠了,后半夜的时候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陈鹤翔要上学,大清早就跟着老婶一块下楼吃早饭,陈安渡听到声音就醒了,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下之后穿好衣服走出去。
“人家都说鸭架子汤里头搁牛奶特好喝,”老婶靠在厨房门边拿着一袋牛奶一边喝一边说,“下回咱们也试试。”
“行,”奶奶把白米粥和一碟火腿肠炒笋拿到桌子上,“要是鹤翔爱喝的话我晚上去买鸭架子。”
“奶,”陈安渡叫了一声,走到陈鹤翔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