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朝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鼻音,郑洁以为是因为家里的事,她也不敢多问,就怕触及安朝的伤心事。安朝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安爸的腿脚不好,因为经常在厨房干粗活,所以腰伤过一次,导致现在腿脚经常会疼。安妈身子虚,有时候休息不足就会觉得晕,这些安朝都知道的。
这几年她一直都不在家,家里的情况还是她求着哥哥安阳告诉她的,安爸和安妈对此只字不提,就怕安朝会担心。
说起来,她是真的不孝,若不是让康暮黎看见自己觉得尴尬为难,或许她也不会这么快有这个决定。
安朝为了让郑洁相信,又细说了父母现在的身体情况,郑洁听后,虽然很不舍,但是安朝一片孝心,也不能把人强留在北星城。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你的工作安排好,你早点回去陪陪两位老人家。”
郑洁应下来了,她是安朝的直属上司,其实也不需要康暮黎的肯。康暮黎应该很快就会看到邮件了,如果她没有任何指示,那么她就要批准了。
“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你回去了,他们身体就好起来了,毕竟心情也很重要。”
“嗯,对的,只是我也舍不得这里的小伙伴们。”
“诶,想我们的时候就来总公司逛逛啊,淮明城离北星城不远。”
不远,可从此与那人却是隔了山海。
“好。”
安朝应下,可她知道她终究是会食言的,她离开,便是不想让康暮黎看到自己,不想她为难。因此,她除了必要的公事,估计是不会回去总公司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
“嗯。”
安朝挂断了电话后,心顿时空了一片,仿佛这段日子就像一个梦,如今自己却挣扎着醒了过来,只剩一身的疲惫。酒店房间很安静,依稀能听见外头的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很细微,却刺痛着神经。
她想起了康暮黎,想起康暮黎的温柔,也想起她刚分开时的不一语。或许,她刚才只要有一句挽留,安朝都会动摇的,可是她没有,这说明‘分手’,也是她想要说的话。
安朝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挡住那昏黄的光,想要把自己封闭起来,锁进那个光也透不进的角落里。
泪无声地滑落,喉间却不出一点声响,就像是她最后的倔强,即便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喊一句救命。
她知道,没有人可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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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暮黎一如既往地上班,安朝那个邮件,康暮黎没有任何的指示,郑洁便批了。郑洁一直想要找康暮黎说这件事,可康暮黎一直都很忙,打电话也不接,不是去出差,就是在去出差的路上,在公司的时间不多。
安朝要回去淮明城的事被大家知道后,大家也没有调侃安朝的心思了,天天都给安朝投食,怕安朝吃不饱穿不暖的。尤其是玲姐,有空就会来跟安朝聊天,还会跟安朝合照,说是要留著作纪念。
安朝就笑了,她只是去分公司,又不是辞职,一个个搞得伤春悲秋的,多尴尬。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两个星期后,安朝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也终于要回去淮明城了。
大家给安朝办了个简单的欢送会,有吃的有玩的,把离愁冲淡了不少。大家都很不舍,跟安朝玩得比较近的玲姐和莫欢都哭了,说让她经常回来总公司逛,不准忘了她们,安朝也一一应下。
接到安朝要去淮明城分公司的消息,许静也是震惊的,她是淮明城分公司的老总,能多安朝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她自然高兴,可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康暮黎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好要追别人的呢?
“你怎么办事的,老康怎么会没动静?”
许静给郑洁打电话的时候,就不忍不住骂了这个不中用的家伙。
“我找不着暮黎人啊!”
郑洁也急啊,总感觉安朝和康暮黎之间有什么不对劲!
“你这个周末去找老康,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卧槽,把我给整不会了。”
许静是个急性子,郑洁听了也连忙应下。她是有康暮黎家里的钥匙的,毕竟康暮黎独居,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只不过,郑洁却没有试过在没有跟康暮黎说好的情况擅自去她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喜欢。
周末,郑洁还是去了翠玉苑,按了很久的门铃,康暮黎都没有开门,便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了,可是人不在,莫非去了别墅?她看了看对门,那是安朝住的地方,按理来说,安朝应该还没搬走的,毕竟明天安朝才去机场。郑洁打算问一问安朝,她有没有见过康暮黎。
郑洁按了安朝家的门铃,还是没人应,郑洁不禁疑惑地自言自语一句:“人呢?”
按捺不住好奇心,郑洁又用钥匙打开了门,出奇地是,一股浓重的酒味冲了出来。家里乱糟糟的,沙上,茶几上有好多酒瓶子和酒罐子,有些喝完了,有些还没喝完。
“卧槽,小安朝你在干什么?!”
郑洁才骂完,却注意到了那些酒瓶子都是价格很昂贵的威士忌,有些还是限量出品的,就这么倒在茶几上,暴殄天物。
不对,小安朝应该喝不上这么贵的酒才是!
糟了,是康暮黎那女人!
郑洁冲到睡房,一打开门,便见康暮黎躺在床上,浑身蜷缩抱着被子,手里还拿着一块手表,脸上有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