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时墨做了好事但没得到一句好话,对此习以为常,淡定地回应:“算不上。这行的特点就是二十四小时倒班工作,无论什么时间,有要公关的事情就要在黄金八小时内处理完毕。”
不错。郑晴寒若有所思地颔,颇具求知欲地扫了眼他的手机:“有人过来和你抗议吗?你突然弄出这个动作,原本花钱消息倒贴的公司岂不是白做工了,会很不高兴吧。”
别看她在谈时墨删帖时不闻不问,其实对他要面临的情况心里还是很有数的。大家都是老板,郑晴寒将心比心,觉得虽然那些蹭热度的娱乐公司令人讨厌,不过行业里就这样,所有人都这么干时,不干的那个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
“有。”谈时墨平淡地说,“我已经逐一给出回应了。”
郑晴寒精神一震:“你不会真说你那套见鬼的妻管严说辞了吧?”
“说了。”
郑晴寒:“……”
郑晴寒纳闷地问:“那些对家公司老板不会觉得你终于疯了吗?”
“那倒没有。”谈时墨波澜不惊地说,“他们都说我完全是在藐视他们,假清高不说,找的理由还这么不走心。士可杀不可辱,这种行为等同于杀完了再鞭尸,行径异常恶劣,他们饱受伤害。”
郑晴寒:“……噗。”
郑晴寒笑场了。
叫你说这种注定不会被人get的烂冷笑话!郑晴寒幸灾乐祸地笑得直揉肚子,拍着床乐不可支道:“不错,他们说得对!删帖就删帖,你废什么话啊?还是不说话时比较可爱。”
谈时墨一边系领带,一边凉飕飕地看她一眼:“有的人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从来没这么想过。”
……想你可爱?郑晴寒一愣,随即一噎,脸色微妙地说:“谈时墨,你其实被人魂穿了吧。”
哦。谈时墨平静地回应:“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知道!郑晴寒翻了个白眼给他,随口敷衍:“我有充分的理由对你保持警惕,等我集齐一百个提问时就好好审一审你。”
“想好几个了?”谈时墨礼貌地询问她。
昨晚不算愉快的梦划过脑海,郑晴寒突然顿了一下。
五年前,她在听了郑永昌和郑庆和的闲谈之后,一个人在花园里缓了好一会儿,当天没有流露出任何异状,只不动声色地寻隙组织起了下一次家庭聚会,在又因这个话题遭到抨击时,表现自然地口风一转,状似恼怒地表示既然谈家这么重视姓氏问题,那她就不争了,孩子姓谈就好。
谈建锋仿佛生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饶有兴致。而谈时墨的表情她同样记到现在,他满是错愕地望过来,对她未经商量的临时倒戈猝不及防。
郑晴寒迎着他的目光,波澜不惊地莞尔,随即转开视线,游走在这一干心思各异的妖魔鬼怪之中,继续有条不紊地周旋,最终大获全胜。
那之后她和谈时墨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不常见面,互相磨合,不排斥亲密接触。只有郑晴寒自己明白,她后退了一步,自此再没有重向前走过。
她自始至终,没向谈时墨确认过听到消息的真伪。
确认了又能怎么样?如果谈时墨承认,她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而如果谈时墨否认,表面上似乎一切又能重回正轨,但郑晴寒自己知道,她不会信的。
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她还没强到能在所有情况中全身而退,于是更加小心地保护着自己,不想去靠近任何未知的危险。
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她从来没问过谈时墨,但这件事她没有一天忘记过。
郑晴寒短暂地恍了下神,很快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
“还真有几个想好的。”她说,“等我攒够一百个问题一起问吧。”
。
郑晴寒和辰辰一起吃了顿早饭,咪咪的饭碗也放在餐桌上,和他们一起进食,还附赠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谈时墨一起。早上九点,小林小朋友和他的妈妈准时到来,郑晴寒换了身低调而价值不菲的家居服严阵以待,力图表现出自己作为母亲这个身份时的从容不迫。
小林同学大名季浩林,和辰辰同岁,就读于附近的双语幼儿园国际部中班。郑晴寒从个人角度出,觉得幼儿园中班就分出国际部好像不是那么有必要的样子。不过在这方面,她没什么经验,自然也就没什么言权,于是礼貌地对这件事没表任何意见。
而且小林的妈妈,对教育孩子这件事颇有心得的样子……
王欣玥女士本科毕业于国内Top1o学校,硕博皆在大洋彼岸深造,学成回国结婚生子,在小林出生后做起了全职妈妈。郑晴寒听到这里的第一个反应是:“您休这么长时间产假?”
“什么产假?”王欣玥疑惑道,“我的职业就是全职妈妈。”
郑晴寒顿时肃然起敬:“您为孩子做的牺牲真大!让人十分敬佩!”
事业型女性郑晴寒别说做全职妈妈,给她连续放一个礼拜的假,她都要怀疑郑氏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要把她架空起来,保管休假的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还好吧,全职妈妈也很难做的。”王欣玥面带得色,矜持地微笑着颔,“我们家现在请了六个家教,我还是觉得有点忙不过来。”
郑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