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郑晴寒挑了下眉,噙着笑对他的建议表示肯。而后才接起电话,在郑庆和愤怒的咆哮中,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好整以暇地问:“你在说什么啊庆和?我刚和你姐夫睡下,有事吗?”
“现在才几点,你睡个鬼呢?!”郑庆和被她轻飘飘的一口气噎得差点没背过去,愤怒更深一层,难以自抑地恶声咆哮,“郑晴寒!给你五分钟时间,马上把那条出公告删掉!不然我们明天就公司见,把内部竞争捅到公众面前丢人现眼,我看你在爷爷面前能落得几分好!”
郑晴寒十足做作地惊呼一声,无辜地奇道:“公告?什么公告?我不知道啊,生什么了?”
郑庆和:“……”
刚开始旁听,第一句就听到自家总经理在装无辜三连的方悦:“……”
郑晴寒一向看不上他,很少像他一样,使用装蒜这么不要脸的手法说话。郑庆和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应过来之后,怒不可遏,酒气直冲脑门,抬高了声音狂吼。
“少在这儿装!你不就是报复我离婚公告那事儿吗?这你就太不讲理了吧郑晴寒,你既然都要离婚了,我好心帮你通知,你反而要怪我?”
郑晴寒一手摸着仓鼠一样蜷在手边的小猫,尽管现在还只能摸到绷带,也不妨碍她一下一下摸得起劲。她双腿放松地交叠,姿态随意地听着郑庆和的咆哮,等他一段话吼完直喘气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拖长声音,出了一声惊讶的疑问。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离婚?谁要离婚?肯定不是我吧,我和你姐夫刚洗完澡睡下,一张床,你懂的,生活各种层面上都很和谐。”
方悦:“……”
救命,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那头郑庆和也被她的矢口否认震惊得够呛,甚至不由自主地磕巴了一下:“……你不离婚?”
“当然不啊,我们近期还在学习怎么照顾二胎呢。”郑晴寒笑吟吟地道,“你是不是听到外面传的什么风声?早说你不要总是那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风声个屁,离婚公告明明是你叫公司公关部写的!都改好多遍了!
郑庆和惊怒交加,话聊到这里,他已经明白自己被郑晴寒涮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默了几秒,阴冷地问:“从头到尾你都是在诈我?其实你根本没有离婚的意思?”
郑晴寒轻笑出声:“说什么呢?你哪有那么重要,我就是顺便忽悠你一下而已。你也该开动你贫瘠的大脑想一想了,我低价抄底买的牛股,已经开始涨停了,谁会这个时候抛售啊?我就随便说要卖,还真有天真的傻子信啊?”
郑庆和:“……”
方悦:“……”
听到这句就可以了。谈时墨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重放回耳边,全程没让郑晴寒注意到,轻描淡写地问:“听见了?”
方悦沉默半晌,语气弱弱地问:“谈总,您现在还有时间吗,我……和您汇报一下工作?”
老板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时候,都不事先和她忠诚的下属通个气吗?职场精英方特助内心十分幽怨,飞快地开始回忆起自己过去几年有没有把谈时墨得罪得太狠……
谈时墨当然也无意为难她,只简单地说:“郑氏的公关部水平不行,收回账号后放置不用,是最无能的一种公关方式。你要是没有成熟方案的话,就去和嘉华的公关部打个招呼,给他们一个做公关方案时可以将郑氏的账号考虑在内的授权。”
好的谈总。方悦在短时间内认清了形势,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时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后背在层层冒汗。
仔细想想,谈时墨说的办法,对郑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吧?已经进行的公关也是,她刚才已经留意到,基本上跟进了豪门内斗热搜的营销号,都弱化了对郑晴寒的评头论足,只带着吃瓜群众研究郑庆和怎么丢人现眼去了。
方悦在郑晴寒身边做事好几年,说两个人这几年都是在演戏,实际上恩爱得很,她是肯定不会信的。但她有眼睛,自己会体会感受,现在重回顾两人过去的交集,客观地现,这两人还真是始终处于同一战线。
是夫妻,是对头,也是战友。方悦开始觉得,两人的关系真有那么点清清白白之外的东西了。
郑晴寒经过了一番浮夸造作的表演之后,成功把郑庆和气得怒挂电话,大获全胜地把手机扔回桌上,笑盈盈地点点咪咪的脑袋。
“我现猫摸起来还挺舒服的,虽然绷带有点硌手,不过挺软的,不错。”她兴致盎然地夸了一句,看向谈时墨,“你那边不需要再交代几句吗?”
谈时墨平静地说:“这件事不难处理,嘉华的公关部没问题。”
也是,作为一家娱乐公司,艺人实锤的黑料都能硬洗,更何况这种容易带节奏的。郑晴寒点点头,满意地总结道:“现在就差一个传统的个人账号亲自辟谣,吃瓜群众追到剧终散场了。我没有认证的个人账号,你来?”
行。谈时墨简单地颔,拿起手机,点开博页面:“想怎么?”
“张照片吧。”郑晴寒沉吟了一下,拍板决定。
“结婚照?”谈时墨问。
“……不是。”
郑晴寒摇了摇头,站起身走过去,将他的手机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