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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归家的老爷子叫过去,郑晴寒才从和谈时墨之间莫名的气氛中挣脱出来。
很难形容到底是什么样的气氛,总之感觉怪怪的……郑晴寒出门时感觉一阵凉意袭来,才惊奇地现自己的脸有点热。她有点莫名地抬手摸了一下,来不及多想,上楼来到老爷子的书房,在见到那张严肃的脸的一刹那,就习惯性地切换成了充满危机感的警戒模式。
郑永昌今年七十四岁,头染得乌黑,不像年过古稀的老人,气质沉肃,看起来精神矍铄。不过自从两年前生了场病之后,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现在退居二线,不再将公司一切攥在手里。
不过他对郑氏的掌控力依然是显而易见的。郑晴寒刚踏进书房,习惯性地扬起孙女小辈的孝顺笑脸,就听见老爷子声音辨不出喜怒地问:“你让公司准备离婚公关了?”
郑晴寒眼皮跳了一下,维持住面部表情,笑了笑:“有备无患而已。怎么了爷爷?”
郑永昌锐利地鹰眸盯着她,打量了一眼,沉声道:“现在谈时墨要入主谈家,两家再搅在一起确实不那么合适了。有这个想法也好,不过要注意社会影响。”
郑晴寒抬眸,无声地望过去,心里冷,脸上却微笑起来:“爷爷说的是,我记下了。”
确实不合适,不过郑永昌的顾虑,和她应该截然不同。
她是怕谈家对郑家的基业是种威胁,惹来股东的担忧,而郑永昌对此表示支持,只是因为怕谈时墨成为她强有力的助力,让郑庆和更没竞争力而已。
不管大家实际上是怎么想的,这也算是种殊途同归了。郑晴寒在心里耸耸肩,刚要扯开话题,突然听见郑永昌道:“占据道德高地要先人一步,庆和之前那个黑通稿就得不错。你也尽快有样学样,自己占据道德高地,离婚时多占据点优势,编也要把他编得一无是处,把谈时墨踩进泥里。”
郑晴寒愣住了。
她张着嘴,看向郑永昌,片刻的沉默之后,回过神来,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
“做不到。”她干脆地说,“爷爷,你今天过来是要我跟着郑庆和黑他的?可是我今天过来——是替我老公来要一个道歉的。”
第19章。插pter19被人保护着的……
她很少将反抗的态度表现得这么鲜明。
郑永昌这样在商场上纵横了一辈子的企业家,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霸道性格,被孙女反驳之后,一时也有些意外。顿了一下后才脸色一沉,显出被人反驳的怒色。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话!”他沉声冷喝,“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郑晴寒对他说不上怕,充其量算有点心理阴影。但形势比人强,一天在郑氏底下讨生活,一天就得在他面前低下头。她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头时,目露委屈:“爷爷,我有点不明白。您昨天打电话时,不是告诉我冤家宜解不宜结,让我带他过来吃个饭碰个杯,化干戈为玉帛吗?”
郑永昌皱着眉,早有打算地说:“碰杯当然要碰,不能让他把视线放到庆和身上,庆和还需要成长,哪能斗得过他。不过和这样危险的人物交集过密,总归弊大于利,还是尽早撇清关系。”
说到底还是为了郑庆和那个废物做打算。郑晴寒心中冷笑,面上却表情真切地露出疑惑:“就算是这样,我和他好好离婚就是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非用下三滥的手段去黑他?再说他可是单枪匹马把嘉华娱乐展起来的人,论起公关手段,比郑氏高明太多。”
“就是因为谈时墨手段高明,想要对他造成切实的影响,才需要你的配合。”郑永昌淡淡地说,视线落到她的身上,目光中充满考量。
“想要和他彻底断清关系,非你出面不可。你可以站出来,在公众面前表示他长期对你进行婚内家暴,伴有出轨行为,有躁狂症倾向。这些事情都很难查实,一旦你站出来说明,他这辈子都很难将嫌疑洗清。”
好毒的计划。
郑晴寒指尖慢慢地泛起一阵冰凉。她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不露出丝毫的端倪。郑永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紧不慢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不同意?”
郑晴寒手指无声地收拢,弯了弯唇角,表情平静。
“您没听错,我确实是说我不同意。”郑晴寒和煦地道,语气柔和,从头到脚写满了为郑氏着想的忠实与诚恳,“爷爷,我和谈时墨这五年也算是相敬如宾,过得还算可以,何必在最后非要撕破脸呢?他马上就要接手谈氏,现在得罪他,以后他要是报复起来,不光是我,庆和也会遭殃啊。”
听到她会遭殃的时候,郑永昌脸上毫无表情,提到郑庆和的名字后,郑永昌的面色终于变化了些许。他不悦地皱着眉,蛮不讲理地要求郑晴寒:“你不会做得隐秘点儿?就算最后闹得难看,你这个郑氏的总经理不担着,还让你弟弟也受波及?”
笑话,你满心满眼地为郑庆和谋划,谈时墨又不瞎,还能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而且说得好听,她现在是郑氏的总经理,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是,祖孙俩都恨不得将她立刻赶下台呢。
郑晴寒心中不屑地嗤笑,不动声色地看了沉着脸的爷爷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老爷子自从生了场大病之后,人不比之前精明,心事也很难再藏。换做前几年,他就算心里属意郑庆和,也绝对提不出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办法。生了场大病之后,这两年逐渐开始老糊涂了,连郑庆和的馊主意也能听得进去,并且还深觉有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