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时墨垂眸看了她搭在自己领带上的手指一眼:“那你怎么也跟风上了?”
郑晴寒微笑着将套住他脖子的领带收紧:“谈总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谈时墨面不改色地口风一转:“虽然不屑于用投机取巧的方法占领先机,不过也不能让别人用这种办法占据太多优势。”
感受到脖子处的勒感消失之后,谈时墨垂眸,继续看她动作。
又过了一会儿后,谈时墨再次开口:“冒昧问一下,郑总会系吗?”
郑晴寒:“……”
郑晴寒面色扭曲:“我记得很简单来着!我明明看一遍就会了!”
典型的眼睛会了手没会。谈时墨抬起手:“我来吧。怎么弄?”
郑晴寒微怔:“我口述?”
“嗯。”
郑晴寒看了看他,将自己记忆中的样式尽可能详细地复述了一遍,而后看着谈时墨手指在领带中穿梭几下,没过多久,果真系成了她想要的那种结。
郑晴寒大为惊奇,难得地开口赞赏了一句:“不错嘛,很厉害。”
“还行,确实不难。”谈时墨放下手,而后看了她一眼,面色淡定地说,“是你对自己有一些与常识相违背的期待。没给男人系过领带,又想要第一次就成功,只有天赋型的贤妻良母才能做到。”
郑晴寒沉默了几秒:“谈总是在说我不是贤妻良母吗?”
谈时墨波澜不惊地回:“术业有专攻,人有力所不能及,正常。”
去他的正常!郑晴寒一拍车门:“领带给我拆了!我来重系!不就是个熟能生巧的小事,你寒姐的真正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给我放尊重一点!”
请便。谈时墨从善如流地拆开领带,由着郑晴寒气势汹汹地倾身过来,上半身挤进他的怀里,一脸斗志昂扬地认真给他系着领带。
他垂眸静静地看了很久,但是什么都没说。
。
郑家老宅建在市郊,房地产起家的郑家其实还没富上几代,不过赶上了最汹涌的风口红利期,积累的财富是惊人的。郑家在京郊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别墅,随处可见价值高昂的装饰,炫富的土气也无法掩盖其中的富丽堂皇。
郑晴寒带着谈时墨下了车,回到她少女时期住的房间。郑家不比谈家人丁旺盛,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人各有一个孩子,人际关系算是比较简单,不过该有的明争暗斗一样不少。
郑晴寒十八岁就从这里搬走,只逢年过节才偶尔回来住上一晚。不过因为家里人不多,所以也并没有征作它用,依然保持着郑晴寒少女时期房里的布置。
郑晴寒踏进来时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这里明显有人常年进行打扫,房间里并没有积什么灰。她随意地在床边坐下,看向谈时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随便坐。”她说,“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进来?”
嗯。谈时墨颔。之前来郑家时一般已经有人安排好了客房的住处,郑晴寒也会和他一起睡在客房。今天其实也是一样,不过今天老爷子有事外公,不耽误晚上吃饭,只是还要一点时间才到家,所以他们才有了一点比较自由的时间,能自行安排。
谈时墨的目光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郑晴寒手撑着床,仰起脸看天花板,有点怀念地感慨:“我也好些年没有在这边住过了,十几岁时特别嫌这个房间家具都是木头,从样式到颜色都很老气,完全没特色。长大了才知道凑齐这套家具有多不容易,人总是这样,轻易得到的时候从来都不珍惜。”
谈时墨对她的话未予置评,视线落在博古架的摆件上,皱了下眉。
郑晴寒顺着他的目光遥遥看过去,了然地说:“有两个玉摆件安反了是不是?肯定是郑庆和那个蠢货拿出去炫耀了,听说我要回来,才急急忙忙地送回来。拿之前都不知道拍个照片,作案都不知道销毁证据,没脑子。”
“他自己没有?”谈时墨问。
郑晴寒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搜集这些老物件是我爸的兴爱好。老爷子爱好没这么高雅,不然哪能我有的东西郑庆和没有。”
谈时墨转眸看她:“你爷爷偏心得够夸张的。”
“重男轻女嘛,就那样。”郑晴寒耸耸肩,随意地道,“之前我爸爸在时,他还有那么点爱屋及乌的意思,现在是一年比一年看我更不顺眼。要不是我目前还没犯什么大错,我看别说郑氏的位置,就是这一屋子的家具我都未必能保得住。”
谈时墨没说话,郑晴寒笑笑:“其实我自己的品味也就那样,并没有高雅到哪里去,对这些东西也不怎么有研究。不过是我的东西,我总是不喜欢别人染指的,所以我就算放在这里不拿走,别人也别想偷偷地据为己有。”
郑晴寒全力输出霸总言,还没挥完毕,冷不防门被从外面敲了两下。她坐直身,还未扬声说请进,外面的人就已经自行推门走了进来。
看清进来的人影,郑晴寒无声地叹了口气。
“……妈。”她打了个招呼,态度不是很热切地问,“怎么了?”
进来的女人面容姣好,保养得宜,天生一张楚楚可怜的面相,未语先带三分愁。她美丽的脸上布满忧色,先是饱含忧愁地看了眼郑晴寒,而后就转向谈时墨。
谈时墨站起身,也和她打了个招呼:“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