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时墨天生体温偏低,手指一年四季都是凉的,和他这个人一样很难被焐热。郑晴寒对此很有体会,受温度影响,和他夏天同床的频率都要比冬天高一些。
想办法?谈时墨抬眼环顾了一下。郑晴寒也跟着他环顾了一圈,觉得好像他也找不到什么应急方法,于是不太见外地自己握上他的手,朝他扬了下眉毛。
“为了孩子。”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真是个感天动地的英雄母亲。”
谈时墨:“……”
他看着郑晴寒的眼神里有几分无语,但今天居然并没有和她冷冰冰地互相攻击,弄得郑晴寒还有点不习惯。两人无声地手心触碰了一会儿,谈时墨收回手,抱着猫站起身。
“郑庆和刚才有给我打电话。”他说,“看出是嘉华的手,我和他说了几句。”
郑晴寒顿时拧紧眉头:“他找你麻烦来了?你怎么说的?”
“我说他活该。”
郑晴寒:“……”
郑晴寒用一种全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天下红雨了?你竟然也能说出爽度这么高的怼人金句?”
“现在他觉得是我主动以牙还牙的。”谈时墨冷静地说,“你沟通时不要说错话,别把自己也牵扯进来,不好处理。”
郑晴寒不赞同地皱了下眉:“那岂不是变成了我让你背黑锅,我不会这么干的。”
“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么?”谈时墨平静地叫她,“战友。”
郑晴寒短暂地怔了片刻,才无声地弯起唇角。
“……谢了。”
。
事情不出郑晴寒所料,随着热搜的酵,公关通稿的出炉,老爷子迅找上了她,命令她去和谈时墨递话,告诉他这次是个小误会,让谈时墨别太斤斤计较。
不好意思,斤斤计较的其实是我本人。郑晴寒心中嗤笑一声,开口时画风一转,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卖惨:“孙女做不到啊爷爷。谈时墨你也知道是什么人,冷心冷情,目空一切。平常我还能背靠郑氏和他拉拉锯,互相僵持。这次是郑庆和先招惹他,你让我拿什么善后?”
老爷子不满地抬高声音:“夫妻俩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你管理郑氏的精明哪儿去了?”
“就是因为精明,我才不能一味纵容堂弟。”郑晴寒语气柔和,内里却一步未让,和集团掌舵人据理论争,“爷爷,和谈家闹得不愉快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郑庆和找人黑谈时墨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因为郑庆和一时脑子没转明白,我们就要欠谈氏一个大人情,值得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算账?!”郑老爷子的声音不满地抬高了,“以家人为主,懂不懂?小寒,你太唯利是图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集团交给你,怎么指望你以后能护着自家人?”
郑晴寒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出声音。
她不护着自家人?那郑庆和给自己的堂姐夫安排黑热搜捅刀又算是什么?
她唯利是图?她在郑氏兢兢业业地工作,连回家看儿子都要事先安排好行程,她还有错了?
郑晴寒没有被这两句不讲理的指责动摇,却依然控制不住地心寒了一下,不期然想起早上在车上时,谈时墨问她的话。
郑氏是一个值得她全心全意付出的地方吗?
郑晴寒无声地呼出口气,闭了下眼睛,只觉得和爷爷对话,比一夜没有睡好还令人疲惫。
老爷子的声音依然没停。他说:“明晚叫上谈时墨来家里吃个饭,冤家宜解不宜结,让他跟小和碰个杯,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郑晴寒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快,强笑着说:“这也太突然了,爷爷,您也知道,人家也是个总裁,行程都是安排好的,起码约到下周吧,不然人家会为难的。”
“约到下周,小和的事情怎么办?”老爷子一口否决,严肃地说,“就明天,把人带过来。”
带个屁。郑晴寒挂断电话后,嫌恶地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搁,仰靠进柔软的真皮椅里,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睛,平复着心里翻涌的怒意。
她不打算和谈时墨说这件事,明天自己回去时就说谈时墨没时间。什么屁大点事也配让人临时安排行程,郑庆和心里没有b数,老爷子竟然也没谱?是不是这几年她接手公司后日子过得清闲,舒服得太久,忘了管理一个公司的辛苦了?
郑晴寒嗤之以鼻,恼火地深呼吸几下,拽过一份文件处理。
连看几份文件,她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外面的门突然被敲了一下。方特助推门进来:“郑总,明晚增一个回老宅的行程是吗?和谈总一起?”
郑晴寒怔了一下:“谁跟你说的和谈总一起?”
方特助也是一愣:“谈总的助理。没有这回事吗?”
郑晴寒顿了片刻,摆手让方特助先出去,拿起手机,拨通了谈时墨的号码。
在电话待接通的长音中,她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的备注上面。
嘉华娱乐谈时墨,平平无奇的备注,任谁也看不出来这背后代表的人是她老公。
没让她等太久,电话就被接通,谈时墨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真是稀客。”
确实是很少给他打电话。郑晴寒顿了顿,没有多寒暄,直接问:“郑家联系你了?”
“嗯,你爷爷亲自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