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日弥战一场,封冼也累了。他躺在中军帐内,吃着秋梨,对于自己身上的伤毫不在意。这回他可没敢轻敌,故而只留下了一些表面的小伤。
只是想想自己被一个无名小卒打成这样,他又意难平。若是自己再年轻个十岁,卫俊定不是自己对手。
而眼下,能不能斩杀卫俊已不光光是面子的问题了。他与义父纳的小妾秋蝉相互爱慕,若是自己这次能打败诸侯联军,那么跟义父讨要秋蝉的把握也就大些。
可现在,一个无名小卒拦在自己面前,若不将他打倒,还如何打败诸侯盟军?
自己是攻城的,将对将,兵对兵的打法是古礼,不能破。唯有将对方派出的将领斩于马下,对方又无人应战才可进攻。
若是不守规矩,自己可就要遭到天下人耻笑了。一个武将身上有了这样的污点,是无法立足于世的。
想到这里,他便将手中用来削梨的匕狠狠插。进案几,面色狰狞地道:“卫俊,明日定斩尔狗头!”
第二日,晨雾尚未散去,封冼便到了城楼下。
许是昨日那民乐版的进行曲给他的冲击太大,今日他也带了一群“乐师”过来。
时间紧迫,哪里能找到正经乐师?不过这难不倒封冼。围着酸枣城外的几个卫星村走了走,便抓到了几个红白事艺人。
此刻,他们披麻戴孝,手持乐器,颤颤巍巍地站在秋日清晨微凉的风里,宛若哭丧。
吹了一辈子送离别的曲,这一回,怕是要轮到自己了。
大鼓被抬了过来,封冼手持鼓槌*,冷笑了下道:“杨瑛,你为我作曲,我便为你敲一敲这大堂鼓吧!”
唢呐、笙箫、竽瑟在鼓声的带领下,响了起来。
东日渐升,吹散了晨雾。在晨曦的初光里,送离别的小调越显悲凉。
杨瑛爬上城头,望着城下的封冼,感叹万千。
艺术前辈、哲学大师们诚然未欺我,音乐果能感染人。
自己昨天激|情演出一场,封冼这武将都开始学自己,在战前以声乐来壮色了呢。
自己可不能输了!
于是她坐在钢琴前,拿出自己毕生的功力,弹奏了一级炫技版的《两只老虎》。
封冼企图用悲伤的曲子来降低我方士兵的士气,那我一定要用欢快的曲子来回敬他!
悲凉的调子里多出了欢快的音符,酸枣县立刻变得画风诡异了起来。
封冼一听,好嘛,这曲子也是调子诡异到了极点。这杨瑛其他本事还未见识,但就这作歪曲的能力不可小觑!
他扔掉鼓槌,喊道:“吹唢呐的给我用力点!把她的声音给我盖下去!”
施坦威的钢琴是不错,但那穿透力哪里比得上唢呐?她赶紧调整方向,从钢琴前起身,走到建鼓前,拿起鼓槌也狂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