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瑛忙上前将人扶住,刚要喊人,却觉手臂一阵痛。
低头一瞧,便见曹肃一只手死死抓着自己,神情狰狞,双目通红,“玉贞,我再拨两百人给你。无论如何都要将那高产水稻种给骑出来……”
说着便有泪盈于目内,“若是我大昭得此神种,还何愁饥饿?一年又一年,也不知多少年了……”
他缓缓地坐下,“自打白巾起义前的七八年开始,天灾便未消停过。那白教头目阎良虽可恶,可是百姓若有口饭吃,又怎会被他蛊惑?没了活路的人才会铤而走险啊……”
“少君!”
有人冲了进来,曹肃一挥手,道:“都出去!”
仆人们吓了一跳,见曹肃双目通红,有泪隐隐闪现,又见他并无大碍,便立刻了退了出去。
门又被关上了。
曹肃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如果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骑行,那么得到高产粮种甚至先进农具的概率也要高一点。”
他顿了下,思忖片刻后*又道:“我把校场空出来先给骑行营用。其他兵卒操练可到城外进行。待天暖和些,再开个专用骑行校场给你。”
“那多谢大哥啦!”
杨瑛很高兴,“这样可以多选一些人进骑行营,在校场训练的话,我们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冲刺前行,等无力了,再换另一个人上。这样以每个时辰4oo里来算,扣去2o%的代驾里数,十二个时辰下来,我们一天起码能得192次奖励。”
曹肃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差点忘了……小妹说过自己精通算学,这心算能力真是了得啊!”
感叹了一句后,又道:“今日你让人送来的稻米我吃了,真是好啊!”
曹肃眼里透出向往,“这么白的稻米便是天子也未吃过吧?就是有一点,这稻米吃嘴里不如我们这儿的香,果然,万物生长都有定律。产量高了,就不好吃了。”
杨瑛尬笑了起来,“要说大昭有什么比种花家好的话,那就是食材原料更好,更贴近大自然……”
“……”
第二日,杨瑛早早起来,将车交给曹真后,便带着曹顺去了难民营。经过一夜的修整,这些难民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杨瑛稍微看了看,便选了二十个人跟着自己出了城。
城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离着城池约有十里地这样。出来时,杨瑛便带了马车与工具出来。
她跟曹肃要了些淘汰下来的铁制矛头,重绑了木棍后,便是很好的凿冰工具。除此之外,还跟红豆几人连夜做了几个捞鱼的捞网。这些捞网的带子都是帐篷配送的固定带做的,很结实。
而帐篷上的固定带则用这方世界的麻绳代替了。物资匮乏,就得开动脑筋自己想办法了。
捞鱼工具都带在了车上,再加上自己的护卫,一行人,五辆车马,出了城便直奔千山湖而去。
待到了地方,杨瑛拿着长矛先尝试着戳了戳,现很结实后,便道:“都小心些,一边走一边先用手里的凿冰矛探下路。”
“是,先生。”
杨瑛上去,她走得很小心,一边探路一边道:“今日就教你们怎么在冬日取鱼。”
其实她也不会,但原理却是晓得的。前些年,一部记录种花家美食的纪录片红遍海内外,其中就说到了凿冰取鱼。杨瑛觉得有,便又去搜索了下相关的知识点,如今她虽没实操经验,不过理论却是懂的。
拿着长矛在冰上开凿,直上直下的运作方式看着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在东北凿冰取鱼人手里温顺的凿冰工具到了杨瑛手里就变得不听话了起来。也不知打滑了多少次后,杨瑛终于才慢慢摸到了些技巧。
她一边总结一边给难民们科普,“这鱼跟咱们人一样,其实也是要呼吸的。”
她尽量用这个时代百姓能听懂的语言描述着,“天一冷,结的冰层厚了,鱼呼吸所需的空气就少了。所以,咱们在这里凿个*洞,鱼就会过来。当然,这事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过,具体行不行还得做下来才知道。”
“先生的师父是高人,定不会错的。”
曹顺一脸坚定地道:“先生,您歇息着,让我来。”
“对对对。”
一群难民也喊了起来,“先生边上歇着就好,让我们来吧。”
杨瑛笑着道:“我先教会你们再说。刚刚我弄了会儿,也有点心得了,这怎么凿也有讲究……”
半晌后,杨瑛望着散在湖泊各处的难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想当回老师的,结果这些干惯农活的难民比她想象的聪明。说了几句,立刻上手不说,还指出了问题。没凿几下就熟练得像凿了一辈子冰似的,那动作叫一个利索。
这群人要是认了字,一定不会比后世的人差。
杨瑛这样想着便又掏出自己的记本,在上面写着:要教大家认字。
人生明理始读书起。
读书是培养逻辑的过程,要是教会这些人认字以及加减乘法,他们干活会更厉害吧?
“先,先生,凿开了!”
正琢磨着在大昭教农民认字可行性的杨瑛被兴奋的声音打断,她抬头望去,便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举着长矛,兴奋地挥手喊道:“有鱼,真有鱼!”
杨瑛忙跑上去看。其实她也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真得会有鱼来。因为在她了解的知识里,即便是凿冰取鱼也要定位鱼群的。而这工作只有经验丰富的鱼把头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