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也换成了更轻便的医用敷贴,不会有衬衫袖扣扣不上的情况出现了。
不过,齐穆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
或许是因为分开太久了,齐霈霈现在有点摸不准他的脾气。
“我马上要开课了,以后早上我上班前先送你到医院,下午再来接你。”齐霈霈说完半天不见他回答,侧脸看他,“怎么了?”
齐穆抿着嘴,看着前方,“我很快就能开车了。”
绿灯亮了,齐霈霈踩了油门,“那是以后的事了。”
每天下午齐霈霈去接他,接到的总是衣服被冷汗渗透,脸色白的齐穆。
问他治疗过程什么样、是不是很难熬,他从来不说。有次齐霈霈将她送进治疗室,道别后在走廊里待了一会,回去趴在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齐穆正跟着医生指导,艰难地活动着手掌。
前几下还好,慢慢的,他力不从心起来,伸出来的手指不断在抖,他咬住另一只手的手掌,硬撑着做完了最后几下。
医生说:“好了,准备活动完了,休息一下,我们来做器械复健治疗。”
他握住还在抖的手,大口喘气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齐霈霈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捏的变了形,她低头着头离开了走廊,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
治疗的成果还是很明显的,齐穆慢慢的可以握住杯子,甚至能拧开天然气的开关了。
能恢复到这种程度,齐霈霈已经很满足了,她不敢奢望太多。
他们住在一起,更像是同租一个房子的两个租客,很多事情需要慢慢磨合。
她要记得去阳台抽烟,要记得不能只穿着内衣走来走去,要记得把自己放在冰箱里的吃的特别标记一下,因为齐穆有很多东西不能吃。
而齐穆要记得沙拐角处是齐霈霈坐的的地方,要在因为睡不着去看电视的时候戴上耳机,要提醒家政,他跟齐霈霈的口味不同。
分开了四年,他们已经变了这么多。
五个月后,齐穆的所有治疗都已经结束了,而齐泽文那里也有了动静。
齐霈霈再回到齐家别墅心里很复杂,前不久她还是住在里面的齐家的孩子,现在却完全成了客人。
大门自动打开,别墅前的花园里已经把紫阳花全换成了玫瑰花,开得正艳,车库里多了两辆跑车,家里换上了管家,十几年的厨师也好像换了。
齐霈霈放下叉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坐在她旁边的齐穆最先觉,“饱了?”
“嗯。”
管家过来给齐霈霈倒上红酒。
坐在主位上的周绮露出得体的笑容,“吃不惯?”
齐霈霈抿了一口红酒,“没有,我最近肠胃不好。”
周绮打扮的很温婉,穿着一件看不出牌子的裙子,遮住了身材,头挽了起来,一缕垂在耳边,对管家说:“上楼看看他们醒了没,醒了就让保姆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