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霈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齐穆是真的有问题。
齐穆成了家里最脆弱易碎的工艺品。
到除夕了,黄助理、司机和家里的家政都回家过年了,齐霈霈跟齐穆两个连最基本的吃饭都成了问题。
齐霈霈围着围裙,在pad上找菜谱,问坐在餐桌旁的齐穆:“想吃什么?”
齐穆穿着领口很大的羊绒毛衫,露出了锁骨,看着有点消瘦的样子。
他说:“什么都可以。”
齐霈霈从来没做过饭,她把家政留在冰箱的蔬菜、生肉和鳕鱼都拿了出来。
“这个跟这个应该可以炒一炒,我吃过……这个好像要清蒸?”她又拿起两条长长的骨头,“这是什么的骨头?怎么弄?”
她在厨房里辛辛苦苦忙了两个小时,做出来的几盘菜全倒进了垃圾桶。
她拿起手机,“你等等,我来叫外卖。”
打了几个电话,还好找到了没有停业的餐厅。
一顿午饭吃完都到下午了,一直很安静的齐穆忽然说:“你来帮我剪一下头,行吗?”
“是有点长了。”现在齐霈霈根本不会对齐穆说“不”,她挽起袖子,“先来洗洗吧。”
齐穆躺进浴缸里,齐霈霈拿着花洒说:“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头长长的缘故,摸上去没有以前那么硬了,被水打湿后,柔顺地散在她的手心里。他闭着眼,因为失眠,面容憔悴苍白。
他就是在这个浴缸里被现割腕的。
没人跟她仔细说过齐穆被现时是什么样,但她不难想象。
一直开着的水龙头,泡在水里的左手腕不断涌出鲜血,被染成红色的浴缸,慢慢的,血水溢了出来。
光是想象就让她心慌难受。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给齐穆身上围上浴巾,拿了剪子和梳子,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我尽力而为吧。”
“嗯。”他极为温驯信任地闭上眼。
齐霈霈鼓起勇气,剪了第一下。
觉得没什么可以动剪刀的地方了,她停了手,用吹风机给他吹干头,转到他正面去看。
齐穆睁开眼,问:“好了吗?”
齐霈霈顿了一下,“好是好了……就是先别照镜子……”
齐穆没有异议,“那就不照了。”
外面彻底黑了,传来隐隐约约的鞭炮礼花声,客厅的电视已经响起了春晚节目主持人闹哄哄的声音:
“中国中央电视台。”
“中国中央电视台。”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
“过年好!”
齐穆听了一会,“过年了。”
“嗯,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