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师的家属。”带路的学生解释了一句,棚里的专家看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
“小伙子好福气啊,能和小唐处对象。”
“有眼光,不错。”
徐渡行对表意见的专家们一一点头,笑得特别开心,还应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唐朦赶紧把他扯到一边,防止他说出更痴汉的话,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在酒店里待着,或者去你们在杭州的分公司啊。”
“我从家里过来的。”徐渡行坚持改变她的观念,“录节目之前,你也过去住吧。”
“想都别想。”唐朦仍然坚定拒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堆瓷器,旁边正有人在紧锣密鼓地做除土工作。
“这里也没什么你能做的,你还是快走吧。”
徐渡行委屈极了,消失了两小时,再回来时,一辆卡车就开进了旁边临时扒拉的土路,从上面搬下来一箱又一箱解暑饮料。
很多专家虽然不在意这些物质上的东西,但炎炎夏日能有冰凉的饮料喝,他们还是挺开心的。
徐渡行就这么留下来,凭借钞能力,成为了为团队提供加餐的围观人员。
这期间,徐渡行越看越觉得酸涩。
虽然已经猜到,这座墓葬就是唐朦的家族墓,但亲眼看到她比任何人都要快地,找出同一件瓷器的碎片,他还是很替她伤感。
专家们更是不解又震惊,难以相信唐朦居然比他们这些浸淫多年的人都有经验,连邱教授都盛情邀请她转行。
“可能这是来自血脉的召唤吧。”唐朦玄而又玄地说,“别的墓葬,我不一定能这么快地辨认。”
这些不完整的陶器、瓷器,在别人眼中可能是难以辨认的东西,但她却清晰地记得它们摆在自己的房间一角,甚至是饭桌上的情景。
是的,越参与挖掘工作,她就越现一件事,这些东西,有很多都来自于她的闺房,或者是她曾经使用过的东西。
换言之,这个墓葬最大的一个墓室,其实是她的衣冠冢。
活着在近千年后看到自己的衣冠冢,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唐朦无法用语言描述,但无言的惆怅总是萦绕着她,让她屡次想起过去的事。
尽管专家们恋恋不舍,月底的时候,唐朦还是要离开,去参加《逆旅行人》的录制。
后续一些绣品的修复,唐朦答应自己会抽空进行远程建议。
录制的前一天,唐朦住进了酒店的一间套房。徐渡行非要等她睡着再走。
他握着唐朦的手,感觉她缓慢流动的思绪。只有床头灯亮着微弱的灯光,她双眸紧闭,羽睫轻轻颤动。
【我走之后,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一定很伤心吧……】
【好想看看嫂子是什么样子的,可惜后来哥哥去逃难了,墓葬里留下的东西不多,希望之后能出土一些哥哥写的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