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唐朦觉得很累,甚至有些脱力。
她不懂,徐渡行这么装着不认识,是为什么。
她甚至想不管不顾,朝他撒泼,质问他是不是渣到可以忘记五年来的冷漠,装作无事生再来追自己?
可是,经年累月培养出来的闺秀气度,不允许唐朦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草坪上的洒水器在窸窸窣窣运作。
唐朦往身后的树上一靠,反问他:“怎么,你不记得五年前的事了吗?”
徐渡行不回答她,他有更快的,得知真相的手段。
他一把抓住唐朦的手腕,感知她心中所想——
一阵画面闯入脑海,是唐朦的视角。
她站在一辆迈巴赫旁边,从车窗往里看。里面坐的正是徐渡行本人和徐瑾妍,他眼底冷漠,按下车窗的按钮,把唐朦的视线隔绝在外。
唐朦还在说话:“……我叫唐朦啊,你记住了吗?”
“原来是这个时候见过。”徐渡行喃喃自语。
他记得这个时间,刚从公司接手一堆业务出来,母亲就逼他去和订婚对象万香蒲见面,在车上抓着他,不让他下车。
他当时烦躁至极,偏偏又有个不认识的女人来拦车。
在母亲嘈杂的心音中,他也没听清唐朦说了些什么,就让司机赶紧开走。
他不知道的是,原来在车子开走以后,唐朦被保镖五花大绑,带到僻静的角落教训了一顿,身上带伤,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墨洛温集团的总部。
“放开我!”唐朦挣扎不过,直接上脚踢了他一下。
徐渡行还想再确认什么,居然像个变态一样抓住她的脚。
唐朦穿的是平底白鞋,搭配船袜,脚踝处光裸纤细,被热的手掌一揉搓,顿时敏感地蜷了蜷脚趾。
“你变态啊!”她不敢挣扎得太厉害,怕穿着裙子不雅观,而徐渡行则忽然失魂落魄地放开她的脚,问:
“你做过祛疤手术?”
“神经病。”唐朦白了他一眼,“我脚上从来没有疤。”
那一瞬间,她现徐渡行的脸上一片空白。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已经无法思考。
唐朦则是在竭力回忆,难道自己和徐渡行单独相处的那一年,脚上有什么伤疤很值得在意吗?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当时受过伤。
徐渡行知道,当初自己摸到的,绝对是伤疤。他低头静了几秒,再抬时,已恢复到平时冷静自持的状态。
稍微整了整衣襟,他淡淡地对唐朦说:“走吧,我让秘书送你去机场。”
他们穿过展览馆,僵硬的气氛让唐朦有些窒息。想起徐渡行刚才确认自己身体的行为,她的心里生起一股微小的期待,连自己都唾弃的期待。
努力压下羞耻感,走到停车场附近的时候,唐朦停步,手抓着白色的裙摆,低声颤抖着问他:“五年前我在墨洛温财团总部门口见到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