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站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周防,动了动嘴唇,没有率先开口。
周防深吸一口气,朝着宗像的方向走了一步。这时,他忽地察觉似乎有一道有些熟悉的目光正看着他们。
“谁?”他蓦地转向树林的方向。
当宗像从适才失态的状态迅地镇定下来后,他也立刻感应到了当下,除了他们以外的第三者。
树林的方向传来了脚踩草丛的沙沙声,瞬间声音又消失了。
甫一听见动静,周防便迅地跑了过去一探究竟,但却没有料到,那声音会消失得这么快。
恢复到一直以来的沉着,宗像和他一起走到一棵大树后。
刚开始下的雪根本无法掩盖掉树下草丛中明显被人踩踏过的痕迹,看起来有人在树后站了有些时候了。周防摸了摸树干,好似还留有余温。
周防的神情虽然没有什么起伏,但宗像却敏锐地现了对方内心些许的波澜。树后躲藏的不知名的偷窥者自然也让他十分在意,他刚开口说了几个字:“这是……”还没说完,周防突然伸手将他按在了树干上,一手钳制住他的肩膀,一手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上去。
无人的丛林中,显得更加静谧。
干燥的冬季里,又在牢中呆了几日,周防的唇显得有些粗糙。他的双唇贴上宗像依然湿润的嘴唇,重重地摩挲了几下。
开始的几秒,宗像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像是依旧在用他逻辑清晰的大脑分析当下的情形。周防不满足地将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划过上下两排整齐的牙齿,又反复舔舐起宗像的舌。
任凭周防将口中的角角落落席卷一番后,宗像做出了回击。他也举起了一只手,捧住了周防的脸,手掌紧紧地贴在脸颊,指腹来回地抚摸着指下的肌肤。这一下,不只是舌尖的温度,连身体的温度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宗像终于确定——周防是真的安然无恙。
宗像摸索着将天狼星插入腰带扣中,双臂围住了周防的身体,随后双手按住他的脊背,将他更紧地贴住自己的胸前。
进而,两人就如同饥渴许久的旅人,一次一次,不断地、不断地,从对方的口中汲取水分,像是伫立于天地般,保持着拥吻的姿势许久、许久。
——当吻上那如同冰雪般有些寒冷的唇时,周防的脑海中猛然记起前一年的冬天,出现在「homRa」的宗像。那时,宗像坐在吧台喝酒,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他的那副神情,如今想来甚是记忆犹。
接着,脑海中的画面转到宗像穿上风衣,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的背影。
这一刻,周防终于明白,那样的背影……满是寂寞。
现在,面前的这个家伙,咬破了他的舌头,使得两人的口腔里充斥了血腥味,那展现在脸上和过去一样完美无缺的笑容,在周防眼中却掩不去其中几分得意洋洋。
啊啊,这样的青之王,这样的宗像,是他的了。
“没有眼镜不错……”
周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擦去嘴角的血液。随后,他突然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递到宗像眼前。
宗像轻挑眉梢,极其自然地接过这块还保留着从周防身体上汲取了热度的手帕,优雅地抹去了唇上的殷红。
“我的眼镜是被你破坏的,我想我有必要向吠舞罗写封索赔信。”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继续说,“信上还要加上上次您肆意破坏scepter4屯所的修补费用。”
宗像又对周防用起了敬语,言下的挖苦之意一听便知。
“你们不是政府组织吗?”周防闻言有些苦恼。
如果真是如此,草薙大概会杀了他。
“就算是政府组织,我相信政府也会同意我向赤之王的吠舞罗索要赔偿费用的。”宗像冷笑道,“这就是您毫不思考后果的下场。”
“如果我刚才死了呢?”
“那……”宗像哼笑一声,“我应该不会写。毕竟失去了一位王,你的氏族已经够可怜了。”
听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
周防失笑,不满地砸了咂舌,拉住宗像的手往前走:“走吧。”
宗像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红男子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真是完全看不出刚才那股与他撕咬的势头。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赤之王,既然逃过了这一劫,请您以后不要再如此任意妄为了。”
“伤口怎么样了?”
“流了点血而已。”
“……来根烟。“
“……”
两人松开了握在一起的手,宗像拿出烟盒,先是自己取出一根,周防也自己伸手取了一根。同前一夜一样,周防先给自己点上,而后用点燃的烟引燃了宗像的。
并肩而去的两道身影,走在下着雪的冬季,留下两排脚印。
周防望着前方,眼前闪现那日在梦中相携远去的两个人,翘起了嘴角。
他在心中默念——二位前辈生前没有完成的心愿,便交由我;好在,我也终于领悟,那也是我的心愿。
相对周防的清醒,宗像却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周防没有坠剑的原因;周防那没有加剧破碎,看上去比预计要好很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有隐藏于树后,竟然连他们二人都没有现的神秘人物……这一切都让宗像满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