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曜猛然睁开眼，抬头看向夜辰。
犹记夜辰初见他时，曾说过他的真身其实是一朵花，有好多瓣，只是弄丢了……
夜辰心疼地吻去他眼角的泪珠，“莲曜，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经历过的事情。”
他的真身，就是在这里被分成了九片。
因为当时太过痛苦，神魂重创，孟婆仙子用了大量迷魂汤为他稳定神魂。
莲曜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从有记忆时起，就一直神魂虚弱。
师兄告诉他，是因为他年幼时受了一次重伤导致的——
他年幼的时候确实受了伤。
重伤。
“那莲曜忆起我了吗？”夜辰问。
莲曜摇摇头，“还没有。”
“记不起来就算了。”夜辰将他抱紧了，“你刚刚的样子，我好心疼。”
“没事，我已经好了。”
莲曜从他怀里抬起头，忽然觉得周围的场景有些不对，“船怎么这样快？”
他看向船夫，见对方已经停下了划桨的动作，冲着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小船行驶的飞快，两岸的景色都看不清，只剩下模糊的残影。
那感觉，就像是水下有东西在帮他们推船一样。
老翁解释道：“神君，这冥船的度乃是随乘者心念变换的，若非是你，那便是你身边这位神君有什么亟待要去的地方。”
莲曜看向夜辰。
夜辰和他目光对上，唇边浮现一抹极浅的笑。
“你要做什么？”
夜辰微愣，他原已做好莲曜会生气质问他的准备，却没想到莲曜只是平静的询问他目的。
“这里……”
随着夜辰的声音落下，那飞行驶的船戛然而止。
这是忘川里的某处，两岸都还未被开，景色笼罩在黑暗里，连彼岸花都没有，只有身下的忘川河水，在散盈盈碧光。
夜辰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莲曜，你在此处等我。”
说罢，他纵身跳入了忘川中。
“夜辰！”
莲曜急忙伸手，却没能抓住他。
眼看着河底蛰伏着的无数鬼物向着夜辰的位置聚集，莲曜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向着他的位置游去。
这些只知道择人而噬的鬼物在莲曜跳下去后，竟离奇地做鸟兽散，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大鬼王一样。
夜辰见他也跳下来了，便略停了停，等他一起。
两人汇合后，夜辰就拉着他，一起向忘川深处游去。
越往深处去，莲曜越感到有些窒息。
曾经在这里经历过的痛苦记忆碎片不断闪过他的识海，令他凝聚在体外的护体神念微微颤动，好像随时有可能破碎。
夜辰见状，连忙揽过他的身子，用自己的护体神念将他一起护在里面。
莲曜身上压力骤然减轻，不由抬头看向他的侧脸，心中一暖。
这样被他搂在怀里，紧紧地护着，心中竟升起了几分怀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