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家里的门窗都贴了红纸窗花,林梅林兰姐妹俩髻上也绑了红头绳。
林父林母的三年孝期已过,姐妹俩原来的素色衣服也渐渐的换成了颜色鲜亮的棉布。
除了林大姑来林家拜年时候的催婚外,林竹过的尤为舒心,基本没有任何烦恼。
陈誉继每天都来林家打卡,比以前勤快不少,每次登门都带上些新鲜玩意给林竹。
或吃食,或玩乐之物。
两人太熟悉了,林竹想要什么东西,陈誉继会先一步送上来,让他在短短的十天内就胖了一圈。
洗澡的时候,腹肌的线条都不清晰了。
林竹摸着自己腹肌沉思:陈誉继是不是想喂胖他,让他没有选择只能选他!
不是林竹非要阴谋论,而是陈誉继这喂猪的手法再继续下去,他就要和他的腹肌永久性说再见了。
于是,第二天陈誉继带着卤猪蹄上门的时候,林竹就坚决的拒绝了。
“再吃下去我就胖死了。”林竹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猪蹄,狠心的挪开了。
陈誉继只得把碗盖起来,道:“那你中午的时候再吃。”
林竹有点好奇:“婶子这几天在干嘛?你们家总传来香味。”
陈誉继最近天天往镇上跑,镇里各式各样的好吃的都被他买了个遍,按理说,陈家的吃食都够多了,陈婶子不应该再开火才对。
陈誉继道;“我娘打算元宵的时候去镇里卖吃食,正在研究呢,若是生意红火,我年前买的铺子正好可以用上,也不用租出去了。”
陈誉继年底时在镇上花一百两买了个铺子,比他们现在经营的杂货铺大一些,林竹还以为他是想要租出去的,没想到陈婶子有这个想法,不过能找个营生打理,自然是最好的。
正月十五,是元宵,也是年后最热闹的时候,镇上从早到晚都有摊子在买卖,衣食住行和各种小玩意样样俱全,这个时候去摆摊,也能看出镇上众人的口味偏向,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之前陈婶子一直都在家料理家事,怎么突然想做生意了?
忽然想到这点,林竹随口就问了。
陈誉继手指微蜷,喉结动了动,道:“大概是想帮帮我舅舅家吧,你知道的,我外祖母家有三个舅舅,舅舅们也都育有子女,虽说武家家境还行,但也只是还行而已。”
“我外祖年前落水一趟,一个月光是汤药就花了十几两银子,现在稍不注意,我外祖母就容易咳嗽,身体也总不见好,大夫说,落水到底落下了病根,虽不至于太过难受,但每月药不能少,几个表哥表姐年纪也大了,都要准备嫁妆和聘礼,年前大舅刚给大表哥买了地盖了房子,家里的积蓄也没多少,我外祖母这一病,几个舅舅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就去了一大半,我娘也送了十两银子过去,可比起成年累月的汤药钱也是杯水车薪。”
不管是哪个年代,家里只要有人生病了,总免不了破财,连现代的时候,有些人家生了病,也要倾家荡产的治,更别说医疗技术落后的现在了。
林竹在心里算了算,道:“加上你攒的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啊。”
陈誉继的压箱底银子他还是知道的,供养一个武老娘吃药还是可以的。
陈誉继苦笑:“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外祖母和我娘说了,我娘送来的孝敬银子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女儿,但若是要我一个外孙出钱给她看病抓药,她宁可不吃,我舅舅也不肯让我出钱。”
武家的几个舅舅也是真疼陈誉继,说到底,还是怕连累了陈家,一个病人拖垮全家的事实在太常见了,武老娘到底是心疼女儿外孙,才会开那个口。
“所以你娘就想起了这个主意?”林竹道:“自己做买卖挣的钱,你外祖母自然是愿意接受的。”
陈誉继道:“对,我娘打算做熟食生意,正好让我几个舅妈养多点鸡鸭,以后铺子的鸡鸭就找他们买,也算有一笔进项了。”
说到鸡鸭熟食,林竹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了风靡各地的某鸭脖。
想当初,葛大学校门口,小吃摊,都免不了遇见它们。
他怎么忘了呢!吃食生意多挣钱啊,比起养鸡,鸭子的生长度更快些,基本上半年就能养成大鸭子了,肉也更多。
到时候,鸭肠鸭脖鸭胗用来辣卤,整鸭用来烤,一边卖烤鸭,一边还能卖各种卤货,这不两全其美吗?
林竹当即问道:“婶子最近研究出什么吃食了?”
陈誉继道:“最近几天有烤兔子,卤猪蹄,还有前几天弄了点猪肺来卤,味道都还行。”
林竹直白问:“比起镇上卖的呢?”
“那还是差一点。”陈誉继诚实道。
林竹犹豫片刻,道:“我之前吃过一个方子的辣卤,不管放什么货都很好吃,要不让婶子试试?”
陈誉继摇头拒绝:“杂货铺的主意已经是从你这里出的,若是卤货铺子的方子还是从你这里拿的,那不是占你便宜吗?这事儿不管是我还是我娘都不会同意的,你若是有方子,大可以自己开家铺子,我们帮把手可以,其余的就别说了。”
林竹无奈道:“我倒是想做,可林家就那么几个人,兰姐儿和阳哥儿还小,我要管粉条厂的事情,我姐要在厂房门口守着收货,哪来的时间做这个。”
陈誉继不松口:“反正我们家不做。”
有时候,一个人非要认死理旁人也是拉不住的。
林竹好说歹说,陈誉继硬是咬死不松口。
最后,林竹没法子了,朝他飞了个白眼,气冲冲道:“我不跟你这头犟驴说,我找你娘去。”
他总不能拦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