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官兵又来巡街了。”
“唉,这个月都几回了,说什么京城那边的逃犯失踪了,连累的我们这小地方那么严,天高皇帝远的,怎么可能跑这里来。”
“嘘,小点声,被听到了小心把你抓进去。”
清河镇这几日行人越稀少,眼下过了九月,气温已经降下来了,刚‘冰释前嫌’不久的林竹和陈誉继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妙。
“我们买完东西赶紧走吧。”
“嗯。”
陈誉继前天听武二舅说,京城那边最近刚翻了一起大案子,牵连的官员也不少,南边三个省份都有被落的,具体是什么他们这些小民也打探不到,总之就是这几个月小心点就好。
清河镇地处算是偏僻的,林竹打听了县里的消息,管的更严,甚至有官兵拿着画像挨家挨户搜查的。
镇上的氛围多多少少影响了镇上的生意,两个东家商量了下,决定十月中旬就提前放假,等到年前几天再营业五天就行。
林竹也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事实证明他们的行为是对的。
后面的几天,官兵出现的越频繁了,镇上许多的店铺都有人带着画像来搜查。
闹得人心惶惶。
林竹打听来的消息里面,不乏有很多的人对于县令的这种做法不满的百姓,奈何士农工商,在这个时代,县太爷就像个土皇帝,在临湖县和清溪镇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哪怕来搜查的官兵手脚不干净,顺了点东西走,商人们也不敢说什么。
林竹暗地里和陈誉继嘟囔过好几次了。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连我们这小地方都不放过。”
陈誉继压低声音道:“总归不是我们可以了解的,还是不知道最好。”
“那是自然。”
因为出了这么一个插曲,林竹和陈誉继都闲下来了,厂房林竹也提前放假了。
正好也到了气温骤降的十月,提早放假也好。
于是,林家除了每天按点去私塾的林阳外,都开始了休假生活。
时间久了,林竹面对陈誉继也如往常一般,没有再显现出躲避的意思。
这天,村长急冲冲的来林家找人,一脸喜色。
“竹小子?在家么?”
村长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响彻堂屋了。
林竹正窝在床上吃板栗,闻言忙穿鞋走出去。
“在里屋,村长有啥事吗?”
村长兴奋道:“咱们县里头的县太爷换了一个,你晓得不?”
林竹有十余天没去镇上了,临湖县之前的县令任期到了,换了一个县令的事情林竹也是知道的,只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是林竹说,他们这穷乡僻野的地方,一般的官都不乐意跑他们这里来,因为没有油水,哪怕加上清河镇,在当官人的眼里也只是清粥小菜。
因此,这边一向太平的很。
村长一拍大腿,朗声道:“这位县太爷是个好官啊,他一上任,就把这几年的税收都查了一遍,现我们林家村这边的田地缴纳粮税是最多的,便把师爷和镇长都叫去问了,你猜怎么的?”
“之前别的村子的人说要来我们村学怎么在田里养鱼虾,都被镇长拦下了,不就是怕别人都来我们这里学到好东西了,我们村声望起来后会影响到他们下一任镇长的人选吗,黑心肝的,这下他可藏不住了。”
“县太爷说,要见见这个能让粮食多一成的人,竹小子,这下你可出名了,我听说啊,这还是县太爷身边的人亲自来请的。”
村长说起来就停不下了,一连串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林竹由开始的茫然到现在的紧张,“那我是不是要换身衣裳?”
林竹开口自己身上灰扑扑的棉衣,问道。
村长瞅了一眼,道;“快去换吧,县太爷的人还等着呢。”
“成。”
其实林竹身上的衣裳也是去年刚做的,面料都是细麻布的,为了体面点,林竹犹豫了下,还是穿了林梅给他新做的棉衣。
十月的天还是蛮冷的,这一去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为了以防万一,林竹还揣了十两银子在兜里,要是赶不及回来就只能在县里住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