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频繁叫着的时候,最热的八月到了。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除了凉饮铺子以外,其余的铺子生意都会下滑一些。
山海杂货铺也不例外。
林竹娴熟的拨着算盘,道:“去年是苏澈那边有追加订单,所以我们的利润翻了好几倍,但是今年是正常时节,少一些才是常态。”
陈誉继不置可否的点头,见林竹眉梢间透着烦躁,拿起蒲扇给他扇风。
微热的风一阵阵传来,林竹抬眼,就看到陈誉继俊美的五官,以及手上不停的动作。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能让人心情愉悦,林竹突然觉得有点口渴,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陈誉继一连扇了一刻钟,都不带停歇的,还是林竹不好意思了,抬手止住,道:“算了,风也是热的,待会喝点绿豆汤就好了。”
自从入了夏,家里的井是从来没空过,不是拿来冰水果就是冰各种汤品。
昨晚林梅泡了绿豆,早上煮好了之后就吊在井里了,这会早已凉透了。
没有奶茶冰可乐的酷暑,林竹就是靠这些熬过去的。
“我去给你端一碗过来。”
陈誉继看着林竹扯着身上的也衣裳,实在不忍,听闻镇里的富户在夏季都是穿丝绸的,据说比棉布轻薄多了。
陈誉继建议道:“听说丝绸衣裳比较凉快,要不买匹丝绸回来给你做衣裳?”
林竹挑眉,丝绸那可是金贵的玩意,一匹没个十两银子都买不来,林竹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那玩意金贵,就我们这时不时就上山爬树下水摸虾的,不适合。”
也不是买不起,主要是觉得不划算,林竹记得现代的时候林妈妈买了几条丝绸的丝巾,好家伙,没个几天就勾丝了,就他这么大大咧咧的,估计用不了一天就能整的乱七八糟,还是算了吧,免得他心疼。
陈誉继道:“那买几个瓷枕抱着,也能凉快不少。”
林竹道:“这倒是可以。”
村子里的人一般夏季的时候都会枕竹筒睡觉,林竹不习惯睡硬枕头,一向都是睡软枕的,不过床上放几个冰凉的瓷枕,晚上贴着睡想必能凉快不少。
林竹看着身上的长衣长裤,叹了口气,还是这里太保守了,但凡穿个短袖运动衣也不至于热成这样。
思及此,林竹灵光一闪,他怎么忘了,就算在外面不能穿,但是自己在家里穿短袖也不是不行啊!
正好他去年的衣裳很多都短了一截,正好让林梅给他改短了在家里穿。
这么想着,林竹觉得心情愉悦了不少。
两人的动作很快,下午太阳没那么热的时候,就抽空去了趟镇上买瓷枕。
瓷枕中空,若是怕热,还可以在里面注入冷水,花纹越繁复的价格越高,林竹不喜那些繁花锦簇的样式,选了最简单的颜色,只角落里有几朵小花,饶是如此,也花了两百文。
因着有骡车的关系,不用自己抱着回去,林竹一口气买了五个,他两个,家里人一人一个。
陈誉继也买了两个,和陈母一人一个抱着睡正好。
有了瓷枕,加上衣裳改了样式,林竹晚上倒是睡得舒服多了,除了蚊子多了点,也没其他困扰。
去青州的镖队是在八月初回来的,除了铺子里卖的海货,还带了好几种大海螺和贝壳给林竹。
林家
林梅摸着深紫色的海螺,眼里满是惊艳。
不知道镖队的人怎么找的,这个海螺足有小臂长,外面是繁复的紫色和浅褐色交缠,显得海螺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还有一个乳白色的也很好看,螺口是波浪状的,就像海浪的轨迹一样。
这样的海螺足有四个,每一个都是不同的颜色,连陈婶子都惊叹的在一旁看了又看,舍不得移开视线。
林竹道:“婶子,你待会挑两个走,放家里也能当个摆件。”
虽说海螺摆件听着怪怪的,但是村里大部分人连县城都没去过,这海螺要是能摆在家里可是大大涨面子的事情。
陈婶子老脸一红,忙拒绝道:“不了,这不是要给梅姐儿添妆的吗?我看看就行。”
林梅忙道:“别啊婶子,竹小子早就说了,到时候海螺回来了,我们一人挑一个,兰姐儿都有份的,再说了,这东西又不能吃喝的,我拿那么多也没用。”
除了四个大的海螺,镖队的人还给林竹送了一口袋的小贝壳,有蚌壳形状的也有海螺形状的,都很好看。
陈婶子在晚辈殷切的目光下,最终选择了遵循内心,“那好吧,那梅姐儿,兰姐儿你们先挑,剩下的我拿一个就成,还有一个留给阳哥儿。”
林阳还在私塾念书没回来,林梅看了眼林竹,见他没说话,便点头道好了。
林梅率先选了那个深紫色的,林兰则是选了乳白色带米黄的波浪状海螺,陈婶子把选了个橙黄色的,留给了林阳一个浅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