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点头,“跟我们的分析吻合。她的情绪属于正常反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她放出去,否则,即使罗俊有心跟她联络,也会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心存顾忌。”
单斌赞同,同时拧起眉头道:“虽然控告她杀人的证据不足,不过韩吟秋那边咬得很紧,也造了不少舆论,一心想置池清于死地,要让池清脱离出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唉,女人疯狂起来真是有够恐怖的。”李队叹道,“但是眼下的形势也不容我们继续拖下去了,看来,只能早点开庭,尽早了结了。”
一旁的成佳听得如坠雾里,“你们说的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李队耐心地给她解释,“我们要求对董弈航一案重立案已经得到批准,捉拿罗俊归案势在必行。如今,罗俊很有可能已经潜入境,但是此人一向狡猾谨慎,我们只能采取等君入瓮的策略,诱饵就是池清。”
成佳急道:“那果果呢,果果难道就不找了吗?”
李队摇头,“你还没看出来?池果果的失踪跟罗俊大有关系,我们前期的工作虽然已经很到位,仍然毫无收获,说明方向上出了问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他们先动。”
“你们就这么肯定罗俊会来找池清?”成佳对此表示怀疑。
“这个谁也说不准,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付出全部的努力。”李队说着,语气也沉重了不少,“我们要还弈航一个公道,必须的。”
三人都沉默下来。
“可是,我觉得这样做,对池清不公平。”成佳不无尖锐地指出,“你们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着急果果下落的心理。”
“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而是我们只能这么做。”李队道,也许是觉察出自己的语气强硬了一些,他又和缓地补充道:“我们面对的是一帮极为陌生且很危险的敌人,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得清楚,而我们对他们却不了解,池清是最为重要也是唯一的与他们接壤的纽带,我们绝对不可能放弃。”
单斌开口道:“成佳,凡事有因必有果,池清当初的行为决定了今天的结果,即使没有我们介入,她一样也会面临这场劫难,谁让她——生下了果果。”
成佳哑然。
3卷4。1
池清一案开庭那天,尹成佳与单斌等人早早就进了法庭,坐在最靠前的一排位子上。
当苍白瘦削的池清被带上被告席时,成佳的心还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在尹成佳的眼里,池清就是一个被“爱”所累的牺牲品,一个可怜无助的母亲,她站在那里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已经足够让成佳愧疚不已。
面对公诉人咄咄逼人的质询,池清除了简略回答外,并无多少斗志,有些问题简直就像设好了圈套让池清往里面跳似的,可池清却毫无警觉。
“这么说,你早就现杜靳平对你有意,但当你得知他要送画,你还是单独过去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公诉人紧盯着她问。
“我不知道是他。”池清低声回答。
“你刚才已经说了,是订货人打电话过来要求更换送货地址,当时你的老板韩吟秋就在店里,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或者把的送货地址给她过目?”
“我,我……”池清嗫嚅地说不出话。
“你其实知道那个地址就是杜靳平的别墅,是不是?如果你让韩吟秋知道了,她就有可能阻止你去。你认为这是个机会,一个改变你们母子窘困生活的机会……”
“不是那样的。”池清被他的推断惊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打断他。
“混蛋律师!”成佳捏紧了拳头恨恨低骂。
席间有些微的波动,不少旁听者开始议论纷纷。
“我们可以很容易就猜到接下来生了什么,你跟杜靳平因为某些细节没有谈拢,他又强行要求与你生关系,所以你怀恨在心……”
面对如此指控,池清的脑子里出嗡嗡一片轰鸣声,她惶惧地往座席望去,接触到的是一双双鄙夷而疏冷的目光,她下意识地用手攥紧木栏杆,想要汲取些许力量。
而当她的目光扫向听众席的边缘时,突然整个人都僵直,一个身着米灰色西装的男子,正抱着膀子,一手撑住面颊,远远遥望自己。
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副轮廓,即使至死,她都不可能会忘记!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呼吸骤急,公诉人的指责与席间的非议像波浪一样一圈圈往外退去,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忽然,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侵袭上头,她张了张嘴,想要呼唤什么,身子却失控一般软塌塌地倒了下去……“不好,出事了!”成佳愤怒地叫起来,便挤出听众席向前面冲过去。单斌却像被定住了似的没有动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还凝聚在池清倒下去那一刻愕然的表情上。
他猛然间转身,目光急切地在后面搜索,人头攒动中,没有现异常,他有些失望。
眼看着救护车把池清拉走,站在街道旁边的成佳还是愤愤不平,“公诉人怎么能这样信口胡说八道呢!明明就是证据不足嘛!”
“主要是舆论导向太厉害了。池清如今在大众的心目中,就是个贪婪的第三者形象。再说,公诉人总是站在被害者一边说话的,他接触最多的人是韩吟秋,这也难怪。”单斌劝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