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平淡,仿佛是随口一问,她就没放在心上,换好鞋,匆匆往厨房里走,一边不忘欢快地问他:“我开始做晚饭啦!你想吃什么?”
隔了片刻,他的回答才缓慢地漾进厨房:“……随便。”
杜悦洗菜的时候,许晖进来,手上的烟蒂早就扔了,但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缭绕不绝。
他走过去,不由分说抱住了杜悦要跟她亲热,她没有提防,弄了一身的水,而且,她也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闻着很呛。
她用力推开他的时候,才现他脸色非常阴沉,连眼睛都有点红。
杜悦这才警觉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看着他这副受伤的反常模样,杜悦心里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怜悯和心虚,她想伸手去拉他,却被许晖用力甩开。
他一言不地走出去,很快,杜悦就听到大门重重合上的声音,像一个愤怒的感叹号,长久回旋在她心间。
她茫然地转身,继续手上的活儿,又有些担心,自己煮这么多东西,他万一不下来吃饭怎么办。
到了六点,杜悦把饭菜都准备好,正蜷缩在沙里纠结要不要上楼去叫他时,许晖却推门进来了。
他洗了澡,换了身家常的衣服,神色较刚才缓和了许多,他在她面前站定,低头望着他。
杜悦抬头看看他,没吭声,也没动。
许晖便傍着她坐下来,顿了几秒,抬手把她圈进怀里,嘶哑地说了句:“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
杜悦委屈的心理因为这句话缓缓平息,她由他搂着,静静地靠在他胸前,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刚才她坐在这儿,并非只是呆,有好几个念头都在心头闪过,隐约明白了许晖怒的原因,也许他是因为看见了什么。
但她不敢妄猜,那怎么可能呢?她不过是跟齐正磊说了几句话而己。而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吃醋?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那对谁都没有好处。
”吃晚饭吧,要凉了。”她挣脱他的怀抱,不等他回答,就匆忙跑进厨房准备去了。
身后似乎传来很轻的叹息声,细弱游丝,也许只是出于杜悦自己的想象。
夜晚,他们又和好如初,甚至比从前的每一次都更温柔缠绵。
杜悦觉得许晖似乎有话要跟她说,他的眼睛欺骗不了她,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行动,一遍遍对她演绎着眷恋。
她累了,倦了,放弃了追究,只想在深沉的睡眠中得到宽解。
许晖却一丝睡意也无。
等了片刻,听到杜悦均匀的呼吸声从身旁传来,他习惯性地打开台灯,像以往的很多时候那样,细细打量她的睡态。
他喜欢审视睡梦中的杜悦,这是她最坦白、最放得开的时候,眉眼里不再偶尔掠过忧虑和提防,这样放心而坦然地睡在他身边,接受他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