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眼看她如此倔强,脸越憋越红,低低咒骂了一声,冲上去夺下她手里的箱子,大踏步的搬去电梯口。
莱贞追在后面哎哎直叫。
江浩然扭头对她吼了一声,“你是欧也妮葛朗台投胎么,这几个钱也省?”
到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莱贞没敢吼回去,嘟哝了一句,“钱总归是钱嘛,能省一点是一点。”
历经时余,总算磕磕碰碰的把该运上去的都搞妥了。
莱贞讨好的问:“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
江浩然斜了她一眼,“你不是很忙吗?”
“今天还好啦,除了刚刚……呵呵。”莱贞好脾气的笑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你要有空,就把工人的事安排一下,别再出什么乱子了。”江浩然边说边摇着头。
待他走到门边,莱贞又叫住了他,“唔,找工人没问题,不过我对施工质量没什么把握,要不然,你做我的监理,经常来看看,如何?”见江浩然沉吟的样子,赶紧又补上一句,“我付你钱嘞!”
江浩然嗤笑道:“我可不象你,财迷一只。”他想了想,道:“看吧,有空我会过来的。”
“谢谢!谢谢!”莱贞甜甜的笑着。
那笑容看在江浩然眼里,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有花悄然绽放,他不觉看得出了神。
天气逐渐热起来,莱贞的工作和装修都开展得如火如荼,她恨不能把自己辟成两半,两头都不落下,怎奈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江浩然了,厚厚脸皮,在心里无耻的想,反正他时间自由,反正我付他钱,反正他都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做个水电都得花一周,莱贞只能安慰自己,所谓慢工出细活,等着呗。
这天,她跟老周等人正与客户在饭桌上聊得热火朝天,江浩然一连追了几个电话过来,问他什么事也不说,让她赶紧去房一趟。
莱贞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顿时心急如焚,乘大家都在闲扯之际,硬着头皮跟老周请了半个小时假,火烧火燎的赶了过去。
一进门,现没一个工人,江浩然一脸怒气的等着她。
“怎么回事?工人呢?”她愕然。
“都被我赶走了。”
“为什么?”莱贞瞪起了眼睛。
江浩然把她拎到卫生间,“你自己看看,这种活儿你也能接受么?你到底从哪里找来的人,他们有做水电的资质么?”
卫生间的墙上和地上,槽开得歪歪扭扭,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水湿湿的漫了一地,电线就这么赤裸的嵌在地沟里,江浩然接了那么多生意,见过无数工地,这么恐怖的还是头回见,简直是开玩笑。
莱贞暗松了口气,她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皱眉道:“你就为这事把我揪回来的?”
江浩然难以置信的瞪视她,“你知不知道水电如果做不好,将来会有很大的隐患,你难道想等全部都装修好了,为了隐蔽工程,再把房子拆了重来一遍?”
莱贞不耐的看看手表,她还得立刻赶回去呢,“工人的素质呢可能是差了点,便宜嘛……要不,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得先走,等下了班过来再说啦。”
奔到门口,始终没听见江浩然再表意见,不由扭头看他,后者面色铁青,她无奈道:“大师,我真的没时间,今天还是谢谢你了,要不你也先回吧。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你走吧,不用管我。”江浩然闷闷道。
莱贞叹了口气,拉开门快步离去。
终于挨到了解放,莱贞立马给江浩然拨了个电话,整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她知道江浩然做事顶真,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她实在分身乏术,想想中午对他的态度是有点伤人心。
电话里听不出江浩然的心情,他只告诉莱贞自己还在房子。
莱贞暗自高兴,以江浩然那清高的脾气,如果真跟自己置起气来,一定转身就走,不会还留在那里的。
空荡荡的屋子里,天色昏暗,唯有卫生间点了一只闪亮的白栉灯,江浩然一手榔头,一手凿子,挥汗如雨的叮咚敲着。
莱贞大叫道:“啊!你怎么在干这种活,快放下,快放下!”
江浩然坚持凿完最后两下,才立起身,把手套脱了,往莱贞怀里一甩,“已经好了。”
莱贞满心愧疚,跟在他屁股后面解释,“我想通了,该花的钱还得花,你不用替我这么省的。”
江浩然来到客厅中央,席地而坐,随手抄起地上的一瓶饮料,大口喝着,欣然道:“我没替你省钱,我的人工起码比你请的那些人要贵3倍,还是折后价。”
莱贞表情一僵,心横了一下,咬紧牙关道:“成,我付!”
掏出纸,迅的做着记录。江浩然见她埋头沉思的样子,不觉挪过去看,“写什么呢?”
“我算算到目前为止该付你多少钱。”莱贞咬着头答,又将今天的活儿也记录在内。
江浩然大笑起来,莱贞皱眉瞅他,“有什么好笑的。”
笑够了,他才道:“瞧你那肉痛的样子,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小器的人,算了吧,今天的活儿,你请我吃顿晚饭,咱们就算一勾销,如何?”
莱贞仔细打量他的神情,然后也笑,“这可是你说的哦,反正你是老板,也不会在乎这几个小钱的,我……不算占你便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