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气得直跺脚,“宋莱贞,你,你又捅什么篓子了,我看你还是别干了。”
莱贞神色黯然,“我想也是,我还是先走了。”说毕,转身去休息间取自己的物品。
刘经理火领了另一个乖巧的女孩迅的赶到辛海舟他们的包间,刚进去,眼睛就拼命的往客人脸上瞟,看起来还好,除了正中间那个漂亮女孩脸色不是很好看外,其他人都还是笑嘻嘻的。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那个女孩是来的,脾气有点拧,如果得罪了各位,我代她向你们道个歉。”先赔罪总是不错的。
一个客人笑道:“我说呢,以前来也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有你的,刘老板,知道脾气拧还往我们这里送,是不是觉着我们特好唬弄啊!”
“哪能呢。”刘经理陪着笑,赶紧把手边的姑娘往前赶,“这个可是我们这里最善解人意的一位了,芳芳,快过去,咳,希望大家玩的开心点。”
芳芳很有眼色的上前斟了酒,媚笑着逐个腻着灌,气氛很快就调动起来。
刘经理暗舒口气,气乎乎的出来准备找宋莱贞,保安告诉他人已经走了。他哀声叹气,又无可奈何,在他看来,莱贞确实是个好女孩,勤快,不扭捏,不造作,但以她那耿直的脾气干这一行简直就是令宾主双方活受罪。
“翁小姐,能不能赏脸跟我喝一杯?”一个客户觑觎了晓雪很久,借着酒劲凑过来。
辛海舟笑着对晓雪点头,“替我敬敬林总。”
晓雪只得不情不愿的过去应酬。
辛海舟有点沉默的独自饮着酒,时不时向对面相当失态的两个客户报以微笑。其中一个已经开始试探着去抓晓雪的肩,晓雪厌恶的躲闪,回身求助的看他,而他始终不动声色。
这就是他眼中的世界,欲望交织着贪婪,潜藏在道貌岸然的外衣下,一旦褪去,丑陋不堪。
一行人尽兴出来,已经接近凌晨。
晓雪坐在辛海舟的车里,闷闷不乐。
“那个姓林的真讨厌,老是揪住我不放,你也不帮我解解围。”晓雪委屈不已。
海舟笑笑,没说什么,跟着自己出来应酬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应该懂其中的道理。
“你为什么那么维护宋莱贞?”这才是晓雪最在意的。
海舟不理她。
“我问你话呢,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海舟终于调转头扫了一眼,面带嘲弄的说:“翁经理,不该问的最好别问,对你没好处。”
晓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比我漂亮吗?”她仍是不肯罢休。
海舟沉声道:“最起码,她比你活得有尊严。”
盯着辛海舟冷冷的脸,阵阵寒意蔓上晓雪的心头。
莱贞无精打采的回到小屋,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仰天往床上一躺,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眼前浮现的尽是晓雪那可恶的嘴脸,还有那些尖刻的话,虽然她泼了晓雪一脸的酒也算解了气,但是,回过来想想,自己逞了一时的痛快,却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挣钱快的差使,也是得不偿失,心里开始有些懊恼。
看看时间还不算晚,随手拿起买的手机,给奶奶拨个电话,听听易天的声音,也好给自己鼓鼓劲。
电话里,奶奶仿佛有心事,支支吾吾的。
莱贞上了心,仔细盘问。
“莱贞,易天他,他烧得厉害哦。”奶奶在电话里迟迟疑疑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莱贞的心倏的一紧,立刻坐了起来,“怎么回事?不,别说了,我这就回来。”
她火烧火燎的出了门,咬牙打了部车,只想以最快的时间冲回家。
一小时不到,莱贞就赶到家里。她横冲直撞的冲进了房间。
小家伙烧得脸通红,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奶奶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我给他塞了两粒退烧药,还是没有起色,真不知怎么办好了。”
莱贞摸摸易天的额头,滚烫,“不行,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从偏远的住所到医院有一段距离,平时出租车就难得撞见,黑灯瞎火的更别指望了。情急之下,莱贞跟隔壁的小商铺借了辆三轮车,一路蹬着就去了医院。
经过一番手续,总算确诊,是肺炎,要住院。
莱贞交了住院费,跟奶奶辗转找到病房,怕奶奶累着了,劝她先回去。
奶奶执意不肯,她不放心。
莱贞无奈,只好随她,多亏房里还有张空床,她坚持让奶奶睡下,自己小心服侍着易天。
一个晚上,莱贞都半靠在儿子身边,睡睡醒醒。她隔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脑门靠在易天的额头上,仔细查验是否有好转的迹象。心里难过得不行。这么点大的孩子,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可她只能把他抛在一边,埋头挣钱。这样想着,眼圈还是不自禁的红了。
折腾到天亮,易天的烧总算退了,莱贞悬着的心落了地,顿时感觉世界又美好起来。
她使劲的亲着儿子的光脑门乐道:“这孩子象我,皮实!”
来拆挂水器皿的小护士接口道:“你儿子很可爱,长得跟你真象。”
莱贞听了大为高兴,却听那护士又说了一句:“怎么不见孩子爸爸呢?工作太忙了?”
莱贞有点讪讪,支吾着掩盖了过去,这可能就是单身妈妈经常会面临的难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