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一扯到女儿的终身大事上去,何琳就再度成为了“主攻”对象,被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缠得简直透不过起来。
在家住了三天,何静急着要回去,何琳怕离职的事穿帮,便跟她一起买了去北京的机票,打算去妹妹那里躲一阵清闲。
何静的男朋友开了辆二手车去机场接的他们,用何静的话来说,在北京,要是没有辆车子,简直寸步难行。
她男朋友听说何琳要在北京住一阵,立刻自动自觉地从他们合资买的那栋小公寓里搬了出来,跟公司里的一个哥们儿蹭宿舍住去了。
何琳很过意不去,住了两天就想走,被何静拦阻了。
“你跟我还见什么外啊!咱俩难得有时间凑一块儿,多住几天,急什么。”说着,瞥了眼对面埋头吃饭的男朋友,洋洋得意道:“年轻人嘛,就得好好历练历练耐力!”
何静一番挤眉弄眼,她男朋友只作没听懂,反倒是何琳脸上隐隐起了点儿红色,她妹妹在北京呆了也有七八年了,没想到练就成了一个“辣妹”!连说话都开始赤裸裸的了。
她在北京一住就是半个月,修养期间,她什么问题都不去思考,什么麻烦都不触及,整天光张罗吃的,喝的,一向邋邋遢遢的小公寓也被拾掇得窗明几净,俨然成了妹妹的免费保姆。
“姐,你可真是个贤妻良母的料!”何静每天回来,看着干净整洁的家和餐桌上摆着的几道模样俊秀的饭菜,心情岂能不好。
“干脆,你也别找什么工作了,我帮你在北京介绍个人,你直接嫁过去,当全职太太算了。”
何琳笑叱,“你少开我玩笑!”
“我跟你说真的呢。”何静道:“你来北京找工作吧,这样咱俩也算有个伴儿!你虽然比我大,其实一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在s市七年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我都替你脸红!”
“就知道你会说这个。”何琳笑道:“可是我在s市早就买好房了。”
“可以卖掉啊!然后来北京买房。”
何琳一下子坐起来,“来北京买房?!我不要命啦!我那栋房子的钱搁到北京来,连个卫生间都买不到!”
其实她不肯离开s市,并非完全是因为房子的问题,她在那里生活得太久了,总觉得有一份牵挂在。
不过她着实享受在北京的这段日子,每天早上爬起来,不用穿挺的职业装,不用把头绾得一丝不苟,不用戴上面具一样的黑边眼镜,也不用时刻注意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太浓还是太寡,一天到晚正襟危坐地在商务中摸爬滚打,再带着满身的疲倦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
她穿着很宽大惬意的休闲衣衫,头蓬蓬松松地往脑后一扎,甩掉了累赘的眼睛,想卷起袖子来拖地就拖地,想倒在萨法上看书就看书。
着简直就是人生难得的悠长假期!
连何静都忍不住夸赞她,“你看起来起码比以前年轻五岁!”
周末,何静跟男朋友约会,何琳懒得跑出去,就窝在沙里看电视。
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非常寂寞。
她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思念过一个人,真的很想。
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深情激烈的吻,他或忧郁或阳光的眼神,零零总总,汇聚成一股暖流,自她心头滑过。
她从包里翻出始终关机的旧手机,来北京后,她就买了个的,换了号码,不这样,她恐怕得不到着半个月的宁静。
手机在掌心颠来倒去,反复把玩了许久,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她说过暂时不要来往,既如此,又何必出尔反尔去招惹他。
然而一念即成,回去的念头便像阳光下的残雪,迅的融化成了一汪水,搅得她心头荡来漾去,不得安宁。
一月中旬,她还是谢绝了何静的再三挽留,踏上了回s市的航班。
8-2
黄昏时分,何琳抵达了s市的公寓。
家里跟她离去时没什么分别,除了家具上多了一层灰尘。她在回来的路上去市买了几样熟食,放微波炉里热了热,将就着填饱了肚子。
坐在阳台上,晒着温暖的冬日阳光,她把旧手机打开,等了片刻,无数条短信蜂拥而入。她的手机没有开通秘书台,所以不知道着期间有那些人给她打过电话。
她低着头逐一浏览短信,大多数都是同事跟朋友的问候信息,千篇一律的安慰和疑惑,她来不及回复,一条一条急地往下查看。
可是,知道看完最末的一条,都没有见到期待中的那个名字。
她不死心,又返回去认真复查,还是没有。
仰起头来,对着虚无的天际了会儿怔,她慢慢地回了回神,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怎么也不甘心。
忽然一咬唇,她点开通讯薄,搜寻到“许维桀”的名字,又是几秒的犹豫后,她手指一用劲,就拨了过去。
把手机附道耳边的短短时间内,她的心已经不规则的跳开了。
该说些什么合适?
他会不会埋怨自己一声不吭地失踪?
如果他提出要见面,自己要不要答应?
着一系列的问题都在她听到那句“您拨的号码已停机……”之后中止。
她愣住,迅把号码检视了一遍,没错!她以前一直是打得这个号码。
再拨,还是一样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