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安静,但是没隔多久,,门铃又响了起来。
走到门边,何琳从猫眼里朝外张望,门口站着的确实许维桀,她犹豫要不要开门。
许维桀等了片刻,不耐烦地抬手擂起门来,“he1en,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何琳扯了下嘴角,终究没有笑得出来,她伸手把门打开。
许维桀愣愣地望着她,他的眼睛忧郁而深邃,与往日截然不同,何琳看着这双眼睛,忽然觉得与自己心底深处埋藏着的另一个许维桀是如此契合,意念力的他与现实里的他神奇的合二为一了。
这念头不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对自己此时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怅然失笑。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都不动。
眼神却在这无声的寂静中进行着他们独特的交流,仿佛她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而他也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最后,何琳开口道:“进来吧。”
她让到一边,许维桀低头进了门。
“坐。”她指指沙。
可是他没有坐,站在客厅里,眼睛一瞬不转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要走?”
何琳把头微微扬起,“我有我的道理。”
“我今天一整天,在公司里听到了太多的谣言,关于你走的,可是我都不相信。”
何琳走过去给他倒水,故作轻松地说:“那不就行了,你自己都说是谣言了。”
杯子力度饿水续满,她直起腰来,一转身,许维桀就站在她身后。
“是不是因为我?”他的目光直直的投向她,眼里含着一丝下显而易见的激动,“是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问我的那些话?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今天终于想通了!”
何琳一哂,把水杯递给他,“你想的太多了。”
许维桀把水杯接过来,反手就置在餐桌上,他伸手过去,握住了何琳的胳膊,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
“真正应该走的人是我,对不对?”
何琳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慢慢地道:“你跟我承诺过,不是你干的。”
“是!我没干过!”他忽然拔高了声调,因为愤怒,他的嗓音居然有一点恶狠狠地味道,“可这事也不是你干的!他这样对你,不公平!”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何琳没有随着他一起激动,她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如果我告诉你,你被要求对这件事负责,你会愿意接受吗?”
许维桀愣住。
她缓缓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与其让我的员工觉得不公平,不如我自己来承担。”
“我的员工”四个字被她用缓慢的语调说出口,在许维桀的耳朵里忽然形成了某种刺激。
他咻的放开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何琳一惊,“你上哪儿?”
“我去找他!”他在门口停驻脚步,回身对她笑了笑,仿佛又恢复了昔日的不羁,“不就是辞职走人嘛!”
何琳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冲,她低喝道:“你给我站住!”
许维桀脸上的笑意凝滞,他机械的扭过头来。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何琳不得不深深吸一口气,让心情迅平静下来,“你不要再去横生枝节,除非——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是在撒谎。”
她最后那句话在他眼里挑起一丝显而易见的痛楚,他赫然转身,眉宇间拧成一团,仰着头,狠狠闭上眼睛,犹如在与一个看不见的人做争斗!
何琳见他虽然心有不甘,搭在门上的手终于还是垂了下俩,她感到些许轻松,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倦。
7-5
晚饭是许维桀做的,简单弄了两样菜,一个汤,口味都偏清淡,他解释说他的手艺都是从姑母学来的,姑母是江浙一带的人。
“每次我们说才太淡,她必定纳闷‘我放了好多盐啦’!但是如果我们抱怨太咸,她一定又会说‘我才放了一点点盐呀’!所以我给她的总结的理论是:菜咸是因为盐放少了,菜淡市因为盐放多了。”
何琳听着,应景地笑了,她知道许维桀是想哄自己开心。
吃着饭,何琳又忍不住叮嘱他,“回去还是得好好做事,不要带什么情绪,即使要走,也等一阵子再说。”
许维桀一下子变得很乖,她说什么,他都答应,态度好得出奇,给她盛了碗汤,问:“你有什么打算?”
何琳想了想,“休息几天,再找工作呗。”
她忽然有些感慨,她把自己最好的纪念都奉献给了联创,“我在联创做了整整七年,其实,即使没有这次意外,我也想离开了。”
许维桀瞥了她一眼,“总在一个地方呆着,也会厌倦?”
何琳笑道:“要不然,你为什么喜欢跳来跳去?”
许维桀笑起来。
何琳抿了抿唇,偷偷打量了许维桀一眼,过了片刻,又道:“这阵子,我们也……少见面吧。”
许维桀脸色僵了一下,没吭声,听她继续说下去。
“联创现在的处境很微妙,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不能再有负面闻了。”
她蓦的叹了口气,“其实赵总也挺为难的,出了这样的事,她得给董事会,投资人,还有国源方面一个交代。联创今年多灾多难,这一劫,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去。”
许维桀听出她语气里分明有留恋的味道,一时难辨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