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专心做着彩排,手机响了。
成茵抓过来扫了一眼,来显提示让她再度陷入慌乱,是杨帆打来的。
她咬着唇,瞪着屏上杨帆的名字,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按下接听键。
有人敲门,须臾传来老爹的声音,“茵茵,你的手机在响啊!”
这个家里,就数老爹最好管闲事!
成茵屏住呼吸,终于按下绿键,哆哆嗦嗦地把手机贴在耳边,却不出声。
“我在你家楼下。”杨帆嗓音暗哑,“我想见你。”
“我……”成茵刚想拒绝,杨帆就打断了她。
“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你下来为止。”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了机。
成茵的心咚咚地跳,握着手机坐立不安,去还是不去,又一个选择题!
“我究竟在怕什么?”她反复问自己,她有什么必要、什么理由害怕杨帆?
她搞不懂,只是觉得紧张,因为他就在她家楼下,等着她。
紧张到了极限,成茵受不了了,索性一咬牙,抓起外衣披上,走出了房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之她是逃不过的,既然这样,索性跟他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老爹回房间钻研养花之道去了,卫生间的门敞开着,妈妈在里面吹头,眼角的余光扫到成茵,立刻直起嗓门来喊,“茵茵,要现在洗澡吗?我给你放水!”
“妈我出去一下!”
“啊?你说什么?”
成茵没再解释,飞快换上鞋,在老妈迷糊诧异的盘问中开门跑了出去。
杨帆开车把住在市区的两个亲戚送回家后,本打算直接回家,可心里总似有团火憋着,怎么也不甘心。越接近自己的公寓就越觉烦躁。
终于,在一个三岔口等红灯时,他下定决心,调转车头往成茵家驶了过去。
今晚上,他无论如何要再见她一面。
成茵家所在的那栋楼靠近小区围墙,墙内种了一排香樟树,即使是这样的初冬季节,依然枝繁叶茂,风吹过时树叶哗哗作响。
杨帆把车停在小区门外后,踱步进门,在香樟树底下抽完一支烟,才给成茵打了那个电话。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当他再次望向几乎没什么人进出的楼洞口时,现成茵的身影正迟疑而缓慢地向他走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明半昧的夜色中撞到一起,成茵像被钉住了似的,再也不肯朝他这边挪动半步。
她就站在楼身的侧墙下,路灯幽暗,使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杨帆略微顿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向她走去。
他在成茵面前站定,她像遭到胁迫似的仰脸看他,她眼眸里有一丝瑟缩和惶惧,犹如一根针,倏地扎在他心上,令他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