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波想起她平时打交道的那些人,无声叹了口气,“是不是经常有人欺负你?”
她耸肩,很无所谓,“不会啊!大部分客人都能按规矩来,除非喝醉了。不过我们那里也不是人人都能撒野的。”
“你喜欢那种地方?”
“那儿挣钱多。”晴晴答非所问,“客人给小费很大方。主管经理们对员工也都客客气气的。”
钟波心里闷闷的,很想劝她换个工作,但他说不出口,他跟她什么都不是。
下午,钟波要回所里值班,晴晴也有事要做,两人坐车到市区,然后分手,各自转车。
这一天过得似乎特别漫长。
钟波在所里耗到吃过晚饭,才慢悠悠回家。
夜幕降临,夏天的夜终归比冬天要好很多,街上灯火通明,贩夫走卒来往不息,孤独的气息不至于很快将他包裹住。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人生活的。”钟波想起晴晴的话,难道他的寂寞全写在脸上?
下了公交车,他满脑子还想着晴晴,直到转进通往小区的岔路才察觉到异常。
这条岔路偏离主干道,行人大多是小区居民,上下班高峰期这里人潮拥挤,但此刻几乎没有行人,两旁的住宅楼被绿树隔开,静寂得如同画中可有可无的陪衬。
婆娑的树影下,路灯把影子拉得时长时短,钟波没有看到人,但能听到不紧不慢跟进的脚步声。
他细细回忆,这个人也许在他上车时就盯上自己了——他在车上胡思乱想时曾经扫过那人一眼,光头,穿迷彩短袖汗衫,纹在后背的一条青龙从袖管口探出一截尾巴,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钟波当时没在意。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在哪儿见过他,还欣赏过他背上那条龙的全貌。
钟波在一间已经关门的报亭前猛地驻足回眸,跟踪者没有防备,生硬地收住脚步转过身去,这一招太露痕迹。
在他反应过来前,钟波已经将自己藏匿到报亭另一侧,脱离了他的视线范围。
跟踪者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有点不知所措,大致作了判定后,他继续朝小区深处走。
在他左顾右盼地经过报亭时,钟波已经围着亭壁绕到他身后。
“喂!”他招呼对方一声。
那人慌忙回头,钟波的手已经搭住他肩猛力向后一扳。
跟踪者反击时蛮力不小,但技术欠佳,钟波在他有机会抓到自己臂膀之前用单腿飞顶他后背,迫使他匍匐跪地,并将他双肘在背上交叉扭住,又使了点儿劲掰他手腕,注意不让他骨折,但足以让他痛得闷哼。
钟波用手铐拷住他后将他从地上拖起,带到前面一所幼儿园的侧门边,把他拷在铁门上,他用力扭动,挣脱不开,一边喘粗气一边拿眼瞪钟波,果然是那天打桌球几人中的一个,身上纹青龙的那小子。
“为什么跟着我?”钟波低声喝问。
“我没有!”他气呼呼地想抵赖。
钟波哼了一声,提醒他,“你球技真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