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江若有所思,“翟亮?”
钟波点头,他对翟亮的质疑始终没有消弥,“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我总觉得他难逃干系。”
“具体你打算怎么查?”袁国江脸上现出期待。
“先把岳原跑去灌酒的原因找出来。”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感情上的?翟亮暗恋林惜?”
“可能不是单恋这么简单,否则岳原犯不上动那么大肝火。”
“他俩不是哥们儿嘛!虽说‘朋友妻,不可欺’,但就为这个要人命是不是忒狠了!”
钟波笑笑,“那就要看岳原心眼是宽是窄了。”
顿一下,他又补充,“另外,林惜的态度也很重要。”
袁国江撇了撇嘴,“她不是都跟岳原订婚了嘛!”
“我只是猜测,彭奕珍说过,林惜人很娇气,也许她一方面享受着翟亮的关心,一方面又接受岳原的示爱。”
“脚踩两只船,她图什么呀!”
“翟亮长得不错,城府又深,现在电视剧里流行的不都是这类男孩吗?”
袁国江摇头失笑,“我老了,完全搞不懂。不过我明白你意思了,翟亮人帅,但是没前途没钱,还坐过牢,所以林惜选择了岳原,但心里对翟亮还有点旧情难了。”
“差不多就这意思。”
“你有没有现,”袁国江再次笑道:“咱俩的办案方式是颠倒的,我只根据现有证据来追索,你呢,总是喜欢先找动机,你真应该回来跟我继续搭档。”
他越说越来劲,“怎么样,回来吧!回来我就把这案子交给你,我看得出来,你对它有兴!”
钟波摇头,“你又想往我脖子上套绳子把我拉回去,我不会上你的当。”
“你说得没错,我是想让你回来。”袁国江正色道,“现在局里人手不光不够,能花功夫踏踏实实查案的人也少,就算肯下功夫,也不见得有那个头脑和感觉。像你这样的人才,却躲在办公室里理文件,你不觉得是种浪费?”
“我哪是什么人才。”钟波嗤笑着举筷夹菜,顺便提醒他,“我在南分的时候就没破过几个案子,你可以回去翻翻档案,有几个破掉的案卷里写着我的名字?”
“对,你直接负责破获的案件是不多,但即便这样我也要说,你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好刑警之一,做刑警不光靠努力,更重要的是直觉,你有非常敏锐的嗅觉,我一直很相信你的判断。”
他的坦言赞美让钟波心头卷过感动,他和袁国江在一起合作了六年,绝对是默契的、同仇敌忾的六年。
此刻,这六年的时光像过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飞闪现。
“我不用你立刻回来,就当私底下协助我。”袁国江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你也知道我那儿警力有限,前一段我把重心都放在这上头,又迟迟出不了结果,我的压力也很大。这两天局里又给我派活,我不好不接,但以后就更没精力跟了。我知道你对这个案子有感觉,我放手给你去查,你需要什么支持,我都会给你,这总可以吧?”
这是袁国江抛给钟波的一个诱饵。钟波虽然犹豫着,但还是强烈地感到自己心动了。
见钟波不说话,袁国江又推波助澜:“你就当帮我一把吧。说真的,我也怕这案子拖着不破,凶手放在外面,搞不好哪天再干一票,到时候别说上头会给什么态度,光舆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淹死!咱们兄弟一场,你不会就这么不管吧?”
他坐钟波对面,用极诚恳的目光注视着他,喝了酒的脸通红,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清晰。他比钟波大三岁,今年37了,这两年他似乎老得特别快,眼神里时常布满焦虑和不耐烦。
钟波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翌日晚上,岳原案的相关资料以及翟亮当年捅人的案卷都摊在了钟波家的饭桌上。
袁国江反客为主,殷勤地张罗来一壶好茶,两人趴在案边把案情从头到尾又理了一遍。
订婚宴于晚上7点3o分在丽园饭店开始,翟亮9点3o分离开,1o点15分,翟亮到莺歌夜总会,其女友贾晴晴委托同事高慧领他到器材室等候,翟亮在房间里一直呆到贾晴晴下班,他们走出夜总会时间为11点25分,后门的保安亲眼目睹两人离开。
11点3o分,岳原给翟亮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迷路,方位辨识不清,让翟亮想办法接应他,通话时间为1o分钟,这期间,贾晴晴一直在他身旁。
翟亮大致判断了岳原的方位,推断可能在市区一个建筑工地旁——事后证明是错误的——紧接着,他把晴晴抛在路边,让她自己拦车回家,他骑上摩托车飞奔去找岳原。
他开的摩托车以最高时11o公里计算,从夜总会到市区附近的建筑工地费时约需3o多分钟,翟亮在十二点过五分时又给岳原拨电话,但岳原手机已关机,翟亮开始担心岳原,很快打给朋友张浚求助,自己继续前往建筑工地。张浚又通知韦树明,韦树明找了几个朋友,大家分头寻找,但除了找到岳原停在酒吧的车子,他们一无所获。
周六凌晨一点十分,找岳原的几个人赶到丽园饭店门口碰头,均一无所获。一点半,翟亮第一次报警,未果。
翌日清早,拾荒老人姚某在南段铁轨附近的小树林里现一名受伤严重的年轻男子,经报案后,该名男子被火送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