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她疑惑的反问。
邵云苦笑,&1dquo;我一时之间恐怕哪里都去不了了。”他又何尝不了解邵俊康。
曼芝无法掩饰诧异,&1dquo;你父亲有这么可怕么?难道他是&he11ip;&he11ip;黑社会?”
邵云怒道:&1dquo;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爸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见曼芝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顿了一顿,突然嗓音一低,语气暗哑,&1dquo;你知道他是怎么家的吗?”
曼芝茫然的望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邵云俊气的脸庞上笼着一层浓密的阴云,&1dquo;十年前,我爸还在一家民营企业当生产主任,为了坐上一把手的椅子,他&he11ip;&he11ip;用尽了手段,最后&he11ip;&he11ip;逼得厂长自杀身亡。”
曼芝听呆了,她从未见过邵云如此严肃正经的跟自己说过话,他的语气称得上是沉痛的,而他说出话更是让她震惊万分,一时有些懵。
&1dquo;厂长的儿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但是,从那以后,他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是邵云迄今为止最为惨痛的一段人生经历,小时虽然顽劣,但毕竟心地淳良,并无多少忧虑。可是,父亲的所作所为使他成为整个小集团排挤的对象,他们统统的替那孩子抱不平,而将邵云视为罪人,只要有机会就变着法儿的侮辱他。
邵云经受的是双重的痛苦,父亲的形象已然在心中坍塌,他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父亲而感到不耻,可是,他同时还要代替父亲去接受道义的严惩和驱逐,每当此时,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默默的承受羞辱,这些,是邵俊康无从知晓和无暇顾及的。
大约也是从那时起,他渐渐变成了一个为家人所困惑不解的离经叛道的逆子。
他缓缓的说:&1dquo;我爸想要曼绮的孩子,没了孩子,曼绮一定会疯的。”
曼芝半张着嘴,似惊雷从头顶滚过,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层??
&1dquo;可是,他,他不见得会承认这个孩子,又为什么非要不可呢??”
邵云冷道:&1dquo;你刚才找他的时候,为什么不自己问问清楚?”
曼芝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邵云走近曼芝,死死的盯住她的眼睛,郑重道:&1dquo;这件事情,人命关天,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曼芝终于彻底妥协,连连的点着头,感到些微的紧张。
邵云用一个塑料夹子把给曼芝的东西藏好,递回给她,异常郑重的叮嘱,&1dquo;一找到曼绮,就立刻带她走,一分钟也别耽搁。”
曼芝懵懂的被邵云推出了办公室的门,感觉仍象做梦一般。
在她还未完全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时,邵云突然朝着走廊恶魔般的怒吼:&1dquo;苏曼芝,你他妈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伴随其后的是有力的关门声。
响彻远近的声音骤然间令整个办公大厅都安静了下来,余音袅袅,还徘徊在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门口。
曼芝只觉脸上滚烫麻,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他的目的,于是低着头一言不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邵俊邦的门虚掩着,曼芝极轻的从柜子里抽出自己的包,作贼一样把文件夹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刚拉完拉链,邵俊邦的身影就鬼魅般靠在门口,审视着她,曼芝蓦然回头看到他,差点惊呼出声,拍了拍胸,强自镇定下来。
&1dquo;邵云找你麻烦了?”邵俊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问。
曼芝强笑着点了点头,他刚才那一声&1dquo;河东狮吼”估计整层楼面都听到了。
邵俊邦的目光含着深意投到她脸上,曼芝不觉扭过头去。她其实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邵云的安排告诉他,毕竟他一直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一位好领导,也是他建议自己去找的邵董。
然而,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相信邵云,那个曾经令她既恼且怒的人,也许,是他对曼绮近乎疯狂的担忧感染了她,让她现其实他还不是个恶贯满盈的坏蛋。
&1dquo;明天要去嘉年签正式合同了,我就不过来了。”
邵俊邦目光闪烁,漫不经心的&1dquo;哦”了一声,又道:&1dquo;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
曼芝支吾着道:&1dquo;这两天事儿一多,脑子有点顾不过来了。”
暗暗的擦把汗,忽然现原来一直很欣赏的这个聪明过顶的老板,应付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好在之后邵俊邦没再多问,曼芝偷偷的舒了口气。
三十八(往事11)
深夜十一时,曼芝终于坐上了前往h市的飞机。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心情象航行一样忐忑难安。
她向机舱外望去,深沉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目光越过庞大的机翼投向下方,星星点点的灯火好似繁花似锦的夜空被投射到了地下,那样虚幻和不真实。
思虑千头万绪,杂乱无章,紧张夹杂着不安,她甚至想,如果是邵云骗自己怎么办?把她引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一角,然后直接给灭了,省得她在他跟前无休无止的聒噪――他不是总嫌自己烦么?
邻座的一个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也是头一遭上飞机,兴奋得大呼小叫,而他身旁的父亲,则半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偶尔有窃窃私语传到曼芝的耳朵里,这毕竟是个温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