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请你吧。”郗萦直起腰,指了指地上那些画,“不过你得帮忙干活——把画全搬到小仓库去。”
中午,两人在必胜客吃披萨。
邓煜说:“昨天晚上,我很想给你打电话,又担心你已经睡了,怕吵醒你。”
郗萦心里一动,想起自己几次三番辗转难眠,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么?
“你想跟我说什么?”
邓煜不好意思地笑,“不知道,就是很想听到你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傻?”
郗萦忽然变得有点严肃,“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喜欢我?”
“我觉得你很好。”邓煜显得小心翼翼,怕说错话似的,“我想我以前那么笃定地要做一个独身主义者,不是因为真看开了什么,而是还没遇到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你觉得我好在哪里?”
邓煜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说:“你温柔体贴,既有能力又有想法,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乏味。”
“其实我这个人脾气很差,定力也不足,而且最近脑子里一团乱麻。”
邓煜笑,“是因为我吗?”
郗萦扫了他一眼,又迅转开视线。
“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
她没有迟疑就说了出来,“我配不上你。”
邓煜一脸惊诧,“你怎么会这么想?”
郗萦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来时,她问:“晚上有空吗?”
“有。”
“那么,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吧。我想告诉你一些事,关于。。。。。。我的过去。等你听完再决定,是不是还愿意继续喜欢我。”
邓煜喜忧参半。
“你能现在说吗?”
“不,我还没准备好。”郗萦强笑道,“晚上吧,有夜色的掩护,那些事说出来感觉会容易些。”
下午,郗萦回到画廊,在那里枯坐了半天,她想,邓煜大概也不会平静吧,但愿他不会讲错课。
喝着茶,郗萦把要对他坦白的话又重组织了一遍。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对某些敏感部分做修饰,忍不住唾弃自己。
她不打算隐瞒过去,就是为了排除可能埋进未来的隐患,为此,她必须让邓煜全面了解自己,她因骄傲而犯下的错误以及她后来的放纵,只有在他接受得了这样的自己时,她才能放下心理负担,认真考虑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她又何须修饰出另一个自己呢?那只会让邓煜对她的用意感到模糊不清。
郗萦大口喝掉杯中的茶水,仿佛那是壮胆的酒。
然后,她把之前的语句统统推翻,重来。
晚上九点,她和邓煜在北街的一间酒吧相对而坐。邓煜要了一扎黑啤,郗萦点了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