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煜兴致勃勃打量着四周,“你这里的格局怎么变了!”
郗萦说:“我专门请朋友过来帮我重设计的,昨天刚忙完,觉得怎么样?”
“比以前好看。”邓煜赞道。
“你这么说我真高兴,总算没白费功夫,我那朋友专搞室内设计的,不过以前我不太喜欢他的风格。”
“极简主义很经典,不容易过时。”
“嗯,极简主义,我就猜到你会喜欢,”郗萦调侃说,“你是个怕麻烦的人,对吧?”
邓煜笑起来,“极简主义并不等同于怕麻烦。”
郗萦耸肩不辩解,反正她也辩不过邓教授,她很有兴致地给邓煜展示了几幅收的作品,并指着其中一幅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打算自己留着。”
画面很简单,暗黄色的基调,一株掉了叶子的乔木孤零零地杵在长长的地平线上,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远景,水墨一样晕染开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邓煜摇摇头,“太荒凉了。”
郗萦端着茶杯站在他身边,“可我还是喜欢,你不觉得人生就像画里这么回事,热闹过去了,最后就剩下自己,什么都得自己去承担。”
“何必这么悲观,人活着还是有很多有的事可以做,也可以交到很多聊得来的朋友。”他朝郗萦挤挤眼睛,“比如你和我。”
“是吗?不是你说人活着就是虚无?我还考虑过把这幅画送你呢!”
邓煜笑道:“是我的罪过,不该给你灌输那么多颓废的观念。”
“不怪你。我又不是三岁,还那么容易被洗脑。”郗萦撇了下嘴,“有句话你说得没错,一个人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大致在童年时就定下基调了,以后很难改变得了。我呢,其实一直是个悲观愤世的人,虽然我也不喜欢这样。”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也许吧。”郗萦沉默一下,还是忍不住想倾诉,“前阵子我对未来有过一些计划,也考虑过换种生活方式,但好像没那么容易。”
邓煜表示理解,“这种状态,人人都会经历,顺其自然就行了。”
“主要是……”郗萦轻轻摇头,“干扰太多了。”
“说明还没到改变的时候。”
“邓教授,你是怎么对付这种情况的?我是指对某件事举棋不定的时候。”
“别想太多,给自己找点事忙活着,转移掉注意力。过段时间,心情自然会平静下来,到时候再拿主意就容易多了。”
“这不就是逃避?”
“也可以这么说。反正再麻烦的事,只要有足够时间,都能解决。如果一段时间后还解决不了,说明出你能力范围了,那又何必为难自己!要努力活得开心,避免让自己陷入困境……很多困境,其实都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
郗萦想了想,笑,“有道理啊!不过我刚把画廊修理了一遍,接下来还能干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