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这个人……他不论干什么都目的明确,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姚乐纯嘟起嘴,“那你觉得他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
郗萦挺了挺傲人的胸部,故意怪腔怪调,“我有大咪咪。”
姚乐纯嗔笑着在她面颊上轻拧了一把。
郗萦正色说:“结婚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跟他之间没有爱,顶多算生理需要吧。”她举起一摞碗,倒置,控干水份,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不打算结婚,这辈子都不想……我只求过得舒服。”
母亲婚姻的不幸像霉点一样布满她童年的记忆。后来她遇到高谦,然后是宗兆槐,她不是个容易爱上的人,而每一次动心,结果总是遗恨,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命运把脚牢牢踏在她脖子上,她不信自己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她反问姚乐纯:“你跟叶南怎么样,对未来有计划了吗?”
姚乐纯叹口气,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开车回三江的路上,姚乐纯很沉默,叶南几次拿笑话逗她,她都不怎么理睬,叶南当然清楚症结在哪里。
“还生我气呢?我是开玩笑的,没看见他俩那么尴尬嘛!以后啊,别在他们面前提结婚的事,那两个人都不会感兴!郗郗甚至到现在都不肯承认她是宗兆槐的女朋友!真搞不懂他们究竟算怎么回事!”
姚乐纯说:“我们和他们在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谁说的?区别大了去了!”叶南快瞥她一眼,含情脉脉地说,“我爱你,乐乐!”
姚乐纯低声冷笑,把脸转向窗外。
她与叶南初次邂逅时,叶南说过一句令她印象深刻的话,“怎么没让我早点认识你呢?”
说这话时,叶南眼里含着柔情,仿佛有春风拂过,无论眼神和语气都那样真诚,不由你不信。虽然明知这极可能是花花公子在情场上惯用的套语,姚乐纯还是心动了。
女人对来自优质男的动人撩拨天生缺乏抵抗力,再清高的女子也不例外,更何况叶南不仅身家背景出色,而且还英姿俊朗,风度翩翩。
她给郗萦打电话询问叶南情况时,其实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姚乐纯虽然看上去略显柔弱,在感情方面却从不退缩,她屡次爱过,也失望过,但从未后悔过。
叶南细致体贴,幽默风,满足了姚乐纯对完美男友的一切幻想。
去年冬天,姚乐纯在山上租了间房写稿,有天晚上正觉寂寞无聊,叶南突然上山来看她,还带来她最爱吃的猪扒饭和小甜点。
深夜,她躺在叶南温暖的臂弯里,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白天写稿的疲劳也一扫而光。
“我留下来会不会打扰你?”叶南是那种即使很想,也会征求对方意见的绅士,他尤其不会对女人动粗用强。
姚乐纯怎么可能拒绝呢!
不过第二天早上叶南还是走了,怕影响姚乐纯工作,“等你写好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下山。”
叶南是个好情人,除了他不需要婚姻。
“两个人感情好就在一起,不好就分开,没有比用一张纸把人捆绑在一起更蠢的了,民政局忙离婚登记的人一点不比忙结婚登记的人少,何必再给他们添麻烦!”
他俩刚开始交往时,叶南就是这论调。
起初姚乐纯还心存幻想,以为能够通过努力改变他,交往两年后,却仍然看不到这方面的希望,她开始陷入焦虑。
叶南无疑还是爱她的——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出入他公寓与他同住的女人。郗萦曾向姚乐纯转告过宗兆槐的评价,“叶南这次很认真啊!”
姚乐纯想不明白,叶南明明有个健康和谐的家庭,父母感情也都不错,为什么他会如此排斥婚姻?后来她总算琢磨清楚了,他不过是太精明,又有资本,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一个范柳原似的人物。
想明白了,姚乐纯热乎乎的心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她的手还在叶南手里握着,却不像从前那样感觉得到甜蜜了。
他们在一起的这两年里,姚乐纯没现叶南在那方面有什么劣迹(比如脚踩两只船,或是和从前的女人藕断丝连之类),但感情的浓度总是在不断降低,热情也会减退。要怎样留住,她不知道。
也许叶南对她的爱正在消失,他俩现在的分歧正变得越来越大,姚乐纯需要结果,而叶南只愿意享受过程。
她33岁了,对结婚这件事还没死心,即便有一天叶南改变主意,愿意与她尝试,问题是,她得等到什么时候?她还等得起吗?
8月7日,大风,立秋
我一上数学课就犯困。我拼命掐自己手心,可是没用,睡意像泛滥的洪水,用不了几分钟就能把我淹没。可我不是存心这样,我也想好好听课,我控制不了自己,太苦恼了!
哥哥就不会。他说他一上数学课就精神抖擞。做数学题时,那些答案好像会自动跳到他眼前。他一定是在气我!
可我不得不承认,哥哥比我聪明好几倍,他总能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奖状多得抽屉里都塞不下。他也比我用功,高考前那段时间,他吃过晚饭开始做练习卷,一直能做到深夜十一二点。我说好了陪他,主要是帮他赶蚊子(爸爸在门口种了很多花草,夏天成了蚊子窝,他也不肯拾掇掉),但一过九点我就开始打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哥哥就接过我手上的扇子,催我去睡觉。他能考上重点大学,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