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宗兆槐在门边站住,既不敲门示意,也不打招呼,他想听听那两人到底在聊什么。
“脖子是最容易暴露的你知道吧,但他们的脖子一点看不出喉结,那皮肤,比女人还光滑……咦?宗先生!”
邹维安猛然现宗兆槐的存在,他条件反射般从椅子里腾起,满脸尴尬,有点无法收拾似的。郗萦没起身,仍旧趴在桌面上,颇为怠慢地扭头扫了宗兆槐一眼,脸上还荡漾着被逗笑的余韵。但宗兆槐没有看她,他盯着邹维安,面无表情。
邹维安很快恢复自如,刚才的眉飞色舞也一扫而光,显得老练沉稳,“是不是老金在催工艺改进的时间表了?”
宗兆槐点头,“可以了么?”
“差不多了,还有两个地方我得跟工程师再确认一遍,半小时后就能出来。”
宗兆槐略微点一点头,还是没看郗萦,直接转身走了。
邹维安长吁一口气,坐回椅子里,脸上现出懊恼之色。
郗萦好整以暇打量他,“咦,你怎么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邹维安掩饰着不自然,“没看见他刚才那脸色么!老宗这人不高兴起来不会骂人,但脸阴得让你吃不消。”
郗萦不以为然,“他爱摆摆呗,你又没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干吗去看他脸色!”
邹维安气笑,“他是老板,咱们打工的敢不看他脸色,还要不要混了?”同时又瞟了郗萦一眼,她好像有点没心没肺。
“我担心他对我有意见。。。。。。是因为你在这儿。”
“关我什么事!”
“哎,你说实话,你跟他到底有没有。。。。。。”
郗萦脸色一变,“有什么?”
“在一起呗。他追过你吗?还是你追他?”
郗萦站起来,“你这人真没劲!”
“不想说就不说,干吗翻脸啊?”
郗萦走到门边,忽然又转过身来,“你在永辉也好几年了,听说过有哪个女人搞定过宗兆槐了吗?”
“你不一样啊!”邹维安赶紧恭维她,“你看你从销售部转到行政部,又从行政部转回销售部,公司里有哪个人能像你这么来去自由啊!”
“那是我自己挣来的!”
邹维安见她动怒,着实有些意外,他虽然没想过对郗萦动真格的,但还是挺喜欢她的,也完全不想得罪她,正想开句玩笑把气氛软化下来,然而郗萦一点没有求和的意思,拔腿就走了。
女人只要在职场中活跃一点,身后必定会有一堆传闻尾随她,人们更愿意把她的升迁归因到某种特殊原因上——而且通常这类原因都免不了与某个有权势的男人挂钩,仿佛唯其如此才说得通,才合理,却完全没兴留意一下她的实际工作能力。
郗萦鄙夷持这种思维的人,而且从邹维安的话语中,她明确印证了这些人背后没少议论过自己。
她从a车间直接钻进原料仓库,然后横穿仓库前侧,走向对门,那里有道楼梯可以直达二楼大厅——这是条从厂区到办公室的捷径。
边门近在眼前,郗萦正要去推,忽然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她回眸,看见宗兆槐朝自己快步走来,她略含诧异,尚未有所反应,左胳膊已被一把揪住。
郗萦没有叫嚷,嘴角含着冷笑,看他要怎么样。宗兆槐闷不吭声把她拉进左旁一个小房间,门随即被关上。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前后不过五秒。
郗萦以前从未留意过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她每次经过这里,房门永远关着,也没见谁使用过它,墙上有扇一米见方的玻璃窗,透过窗户朝里看,漆黑一片。进到里面她才现,房间里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黑,外面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她很快看清角落里堆着一些废料——鼻息间还能闻到久不通风造成的霉腐气。
“你什么意思?”郗萦冷冷地斜睨宗兆槐。
他不说话,幽深的眼眸凝在郗萦脸上,缓缓抬手,撩开她额前几根丝,指尖轻触她的面庞,充满饥渴,用意不言自明——他终于撕下伪饰的面具,不再费心隐藏,就这么赤裸裸地把欲望写在脸上。
宗兆槐并非真的坚不可摧——他情欲的阀门已被郗萦打开,而她不会再让他得到满足,一想到这点,郗萦就觉得快意。
她用力挣扎,但没用,宗兆槐用身体和手臂钳制着她,总是这样,他掌控一切。
郗萦一脸凌厉瞪着他,“放开我!”
宗兆槐毕竟还有些绅士风度,郗萦很快感觉身上的束缚松了些,她果断推开眼前的人,调头就走。眼看手就要碰到门,但瞬息之间,她又被扳转回去,重重地推在门上,她恼怒之际,宗兆槐的脸已经迎上来,双手箍住她两边面颊,开始全心全力吻她。
郗萦抗拒,喉咙里出含混的谴责,宗兆槐越用力挤住她,吻得更深,他压抑的热情在成倍释放出来,简直像要把她一口吞下。郗萦奋力抵抗,绝不妥协,却如深陷沼泽,挣扎得越厉害,反而陷入得越深。
她渐渐手脚酥软,意识迷糊,如果不是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也许她会倒在他怀里,任他蹂躏。
忽然之间,郗萦明白过来,宗兆槐是想把她也拖进情欲的漩涡,与他一道沉沦。她笑起来,笑声极度轻蔑,从被他堵缠住的嘴里出,在幽闭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听上去有几分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