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给高谦说话的机会,狠狠摁断了接听键,感觉眼眶里迅涌起一股热意。
真没出息。
不过也不全是因为高谦。她从会议室出来时心情就差到了极点——最近没一件事是顺的,如果他换个时间打来,自己或许能温和些。
郗萦没有立刻回会议室,她转到属于自己的格子间,从抽屉里取出手包,很快在隔层搜索到高谦的打火机,随手便丢进桌下的字纸篓。
放回手包,想想那打火机还在自己附近,顿觉一阵不舒服,她矮下身去,从字纸篓里把打火机又捡出来——得把这破玩意儿扔远点。
她用两根手指拎着打火机,一脸嫌恶地下楼、出门,一直走到楼外的吸烟区,正要往橘红色的大垃圾桶里掷,身后传来老赵慌不迭的阻拦声,“哎,别扔啊!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得了!”
老赵抽烟,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迎风点个火很费劲。
“噗通”一声,打火机还是给丢进了垃圾堆。
“已经脏了。”郗萦面无表情地说。
两人站在垃圾桶旁聊会儿天。
老赵在销售部,平时跟郗萦有些工作上的往来,两人颇能谈几句,他俩在公司都属于干活不积极,不受上司重视的那类人。
“日子不好过吧?下个月又要搞整合,经济不景气,光折腾人了。endy啊,你得小心你老板给你穿小鞋——最近有没有出去找找机会?”
郗萦听了,更觉心烦,“看了,一时半会儿哪能找着合适的?”
老赵便说可以给她介绍个公司,也是外企,做培训,薪水和现在差不多,谈得好兴许还能涨点儿。
郗萦摇头,“谢谢你,不过我受够天天伺候人的工种了。”
老赵吞云吐雾地笑,“只要是打工,哪有不伺候人的?”
“这么说吧,伺候皇帝是伺候,伺候太监也是伺候,我为什么不伺候最大的那个主儿?”
“伴君如伴虎!”老赵扭头看着她,“怎么,你还真想干销售啊?钱是能多挣些,但很辛苦啊,而且你没经验,想跨进去也有难度。”
郗萦被戳到痛处,双眸没有焦点地瞪着远处,许久没吭声。
回会议室的路上,手机又响了,她扫了眼号码,应该是座机,开头三位有点眼熟,她的心立刻怦怦跳起来。
她接了,压制着忐忑低声问:“哪位?”
耳边响起一个有几分熟悉的甜美嗓音,“你好,是郗萦小姐吧?我这里是永辉科技人事部,请问,明天你有时间再来趟我们公司吗?
三月初,春寒料峭,一股冷空气正在南下。
江南没有供暖,天再冷,母亲也没有开空调的习惯,厚实的棉被盖了一层又一层,压得郗萦脚麻。
冬季是个听天由命的季节,而郗萦实在受够了,她在租的房子里铺了地暖,又买了张小矮桌和两个软坐垫,干脆在暖融融的地板上开饭。
姚乐纯像摆弄法式大餐一样郑重地摆弄着火锅材料,对于吃,她有着异乎寻常的珍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