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在陈家久留,出了门,他把那五枚铜板交给了秦孟商:“姐,这个给你。”
他现在的吃穿住行都靠表姐,理应交给她。
秦孟商不是矫情的人,接过来收好,道:“我帮你存着,以后有要用钱的方直接跟我说。”
“给姐姐的,我不需要用钱。”
“话可别说太早,钱财虽是身外之物,却是不必可少的。”
刚到三江村的时候,她可是对‘没钱寸步难行’深有感触。
在路上,秦孟商与他说:“小明,方才你也听陈老太太说了,村里没有大夫。你今日替方氏治好了伤,不久你懂医的事便会在村里传开,倘若日后有村民找你看病,少不了给诊费。我知道你祖父把你教得很好,但是向别人施以善意的同时,得先顾全自己。”
路溪明微微一怔。
秦孟商继续说:“你会医术,对于三江村的村民来说是莫大的幸事,可眼下我们自己的境况并不好,能给予别人的帮助有限。日后若有人找你看病,不收钱也可以换粮食或其他东西作为诊费。”
路溪明若有所思。以往祖父不收诊费,但总有病患会送粮食、蔬菜或鸡蛋来。那时他不懂,如今听表姐这么说,他却明白了。
“我知道了姐姐!以后就按你说的办。”
秦孟商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心太善良容吃亏,以后得慢慢教。
姐弟俩说好便搭上了进城的牛车。
而此时,陈家。
陈老太太铁青一张脸坐在窗边,眼神犀利,似要在方氏身上戳两个洞出来。
里正像只鹌鹑似的坐在门口,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孩子们被陈二媳妇带出去了,大儿媳妇站在老太太身边,神色还算淡定。
方氏被老太太这么盯着,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嗫嚅着唇:“娘。。。。。。”
“说罢,你腿上的伤到底是咋来的。”
陈老太太声音不大,却叫方氏听了心慌:“没、没啥,周家媳妇不都说了。。。。。。就是那路过她家的时候被狗咬——”
“放屁!”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里正吓得险些从门槛上摔下来,习惯性咳嗽两声:“大清早的,小点声。”
“小声啥!”陈老太太心火上来,嘴跟连环炮似的,“儿媳妇在外头丢人,我说大声说两句话还不行了?!”
方氏缩了缩身子:“娘,我没有。。。。。。”
“闭嘴!你屁股一夹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周家的狗要是真不小心咬你了,你能忍着不说?我平时路过周家连狗叫都没听见,那狗跟你有仇啊,你一路过就逮着你咬?”
“方桂兰,你上回造谣老娘要卖孙女的事还没跟你算呢!这次又折腾幺蛾子,你再不说我就老三去桐花村把你爹娘请过来!”
“娘!”方氏又急又怕,“我没没干啥。。。。。。就、就是那去周家看了眼,结果被狗咬了。。。。。。”
“你去周家看啥?”
方氏垂着头压根不敢看陈老太太:“没啥,我就是想看看周家媳妇那魔芋是咋做的。。。。。。”
“好你个方桂兰,原来打的这主意!”陈老太太恍然大悟,“人家做生意的方子你也敢惦记,脸皮咋那么厚呢?活该被狗咬!今的那八十文的药费你自个儿出!”
方氏下意识想反驳,可刚抬起头又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压回去了,弱弱说了句:“娘,我错了。。。。。。”
陈老太太冷哼一声,她知道老三媳妇心眼小,没想到这么小!秦孟商没把这事儿当面说出来,多半是顾及着她的面子。
偏偏老三媳妇是个不懂事的,真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