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蝶雪说完才觉得唐突,她一个后宫的妃子还跟人订什么再见!
夜寒昕俊脸含笑,尔雅的又向她施了一礼,转身离去,这是个让人看了很难不起好感的人,温柔似乎天生,轻轻咳了几声,消失在视线里。
都是奇怪的人!握紧手里的一朵干枯的雪月,看看无瑕没注意她,小手缩进了袖口。
这个地方很偏辟,破败的大门比无瑕帮她找的冷宫还要破,推开摇摇晃晃的大门,这里的一切依然那么清晰,仿若在昨天。
昨天,她第一次醒来就在这里,遍体鳞伤连香草也都不认为她能活下来,可是她却偏偏活了下来。
在这里,有她对香草最依赖的回忆。
而第二次来这里,却是恶梦的开始,受谄害,差点一命归阴。
这是第三次来,不知道这第三次是不是也刻骨铭心。
遮着雪月的幔帐早就扯烂破败在地,一些荒草混杂在雪月群中,茁壮成长,曾经这里种的全是雪月,后来被那些妃子们糟蹋的大部分没活下来,只剩下少数的几棵还在,不过落在荒草群中一点不显眼。
仿佛也只是荒草的一种。
荒草茂盛,所以雪月之花零星的开着,比一般的雪月之花小了许多,营养不良却依然生的欣欣向荣。
要不是雪月,她找不到这里雪月对天界之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指明。
金蓝眼,神邸般俊美的人从荒草丛中走了出来,蓝色长眸中凝聚着他自己控制不住的激动,金色长在阳光下光彩飘渺,宛如光之子,浑身光彩。
蝶雪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因为那份光彩己离她越来越远。
“雪儿,真的是你!”加雷激动的看着那张梦里美的如梦如幻的脸,蓝眸晶莹若水,真的是他的雪儿,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雪儿。
“不知天使长大人,找我有什么事?”蝶雪站在雪月边静静的看着他,这不是在天界第一次看到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己经没有了最初的渴求,有些人只是雪月,活的虽然顽强,却依然卑微,如她就是。
而有些人本就生活在光彩中,七彩的光环是为他准备的,如他也是!
己经如此了,再相认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当这次从未相见,至少梦里会觉得他依然如原来的一样完美,一样心疼她。
“雪儿,我是雷哥哥,你忘了?”加雷想不到蝶雪的水眸看到他时,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心蓦的一痛。
“天使长,我们应当认识吗?我真的不认识你。”蝶雪深深吸了口气,憋的有些疼的胸口提醒着她要忘记这一切。
蹲下身子,拔起草来,荒草真的很多,每一棵雪月之外都是荒草。
“雪儿,你失忆了?”加雷脸上欢喜的笑容僵了僵,连唇线也变的有些僵冷,绝昊,一定是绝昊把雪儿害成这样的。
“对不起,天使长,我没失忆,所以并不觉得曾经认识你。”蝶雪安静的闭上眼睛,然后笑着回头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加雷怒道,她的记忆中没他,她的记忆中怎么可以没他,刺痛扎进了心,痛楚让他更加愤怒,走过来一把拉起蝶雪指着边上的小花道。
“我喜欢的雪月啊!”他的手拉的她很痛,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蝶雪瞪起水眸怒道,苍白的小脸憋的绯红,不是他不要她的吗?为什么现在弄的好象她要不要他一样。
“为什么到这里来?”加雷压下心头的熊熊怒火和莫名的痛,淡冷的道。
为什么来这,因为他给了她一朵雪月,在这皇宫中只有这里有她曾经种下的雪月,他邀她来见,她又怎能不来,有些事她本想问的,想问问雷哥哥为什么不要她了,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但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
她忽然觉得不重要了。
生活的卑微的她又怎能跟生活在光环中的他比拟,以前是她太天真,天真的以为光环中的他会包容她的一切,所以她把他当作偶象,当做哥哥,当做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离开天界前的那一段日子和血界里的见面,所有的一切全是她未曾见过的,那个全的,冷漠的,要置她与死地的雷哥哥己经不在了,眼前这个不是他。
“这里是香草和我在血界住进来的第一个地方,这片雪月是我跟香草一起种的,没有香草我早死了,没有吃的我让香草用雪月去换,但现在香草没了,我难道不能来看看。”蝶雪伸手掰开他一根根手指,垂下眸子,淡淡的道。
“香草?”加雷俊眉微皱不解的问。
“就是你帮霞凝公主处死的那个小宫女,那个服侍我的宫女,天使长大人还有问题吗?”她唇边泛起淡淡的嘲讽,怒力压制住一波波的酸楚,香草不在了,死在雷哥哥的手里,而她甚至不能为香草报仇。
因为那是雷哥哥啊!那个照顾了她十年的雷哥哥!
那是她的宫女,他不知道,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那么逼她,他有其他方法可以带走霞凝,最不行,宁可直接杀死霞凝,不过那个宫女却是必死的,因为她看到了他跟霞凝的事情。
“雪儿,对不起。”加雷无奈的道,有些事生了就是生了,再没有挽回的余地,“雪儿,跟我回天界吧,绝昊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