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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蒋珍珍对钱宝萍还是很了解的。
下午李香玉从医院回来,小心翼翼把五百块钱的事儿告诉钱宝萍后,钱宝萍的第一反应就是:“啥,五百块钱?他怎么不去抢?不给,这钱绝对不能给!”
“可是,可是……”要是只有蒋富贵进去了,李香玉也不会这么着急,但她自己的男人也进去了!
钱宝萍不是不想救蒋富贵,但五百块钱实在是太多了,她问李香玉:“他提出五百块钱你就答应吗?你就没跟他讲讲价?”
李香玉大呼冤枉:“我讲了呀!可是他不同意啊,他咬死了五百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钱宝萍打量了李香玉两眼,问:“那你怎么讲的?”
李香玉:“我就说这事儿不能全部赖咱们,要是他不乱说话,那我家公和我对象小叔子也不会误会他,他就说,是您先拿钱找他办事的,归根结底,还是赖咱家。”其实李香玉心里也觉得这事儿主要怨钱宝萍,虽说都是为了给小叔娶媳妇吧,但这事儿办的也太缺德了。
再说了,家里已经把大队给蒋珍珍家的抚恤金全都要到手了,有这五百块钱,难道还不能给小叔盖个屋子吗?钱宝萍就是贪心不足,想给蒋庆贺娶个四角俱全的好媳妇。可蒋庆贺能不能娶到好媳妇跟她李香玉有什么关系?
李香玉一想到好处都是小叔子的,麻烦却都是自家的,就忍不住烦躁。
钱宝萍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她当然看得出李香玉的小心思,气道:“你不会也觉得这事儿赖我吧?”
李香玉哪儿能承认啊,她连忙陪着笑说:“怎么会,我知道妈你也是为了这个家好,这事儿要是成了,占便宜的还是我跟庆来。”
别管这话真假,只要李香玉说了,钱宝萍就当它是真的。
“然后呢,然后你怎么说的?”钱宝萍重把话题转回来。
李香玉说:“我当然不能承认了,但蒋二狗他认定了这事儿就赖咱。”
“怎么能怪咱家?!这事儿明明就怪蒋珍珍!”
“珍珍?”李香玉震惊,这事儿和蒋珍珍有什么关系,钱宝萍不会是在乱咬人吧?
钱宝萍这才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李香玉:“蒋珍珍能徒手掰断胳膊粗的棍子,还制服不了一个男人?蒋二狗肯定把我卖了,蒋珍珍才把他打晕了绑上扔到我屋里来的。”
“可是,可是……”李香玉还是难以相信,蒋珍珍力气再大,那也是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再说了,她能干出扒光男人的事儿?再有,钱宝萍可是她奶奶,就算她知道事情是钱宝萍做下的,就真的能狠下心这么报复自己的奶奶吗?那这丫头的心也太狠太冷了。
钱宝萍冷笑,咬牙道:“我百分之八十确定,就是蒋珍珍那个丫头做的!你想想,蒋二狗当时都翻进老二家里了,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我带着人过去后,为什么没有找到蒋二狗?当时老二家里只有老二媳妇、珍珍、还有兴华家的那两个孩子在家。是谁制服了蒋二狗,并把他藏了起来?”
“是,是珍珍?”虽然很离谱,但李香玉不得不相信,事情或许真的是蒋珍珍做下的,“可是,可是,您是她奶奶啊……”
钱宝萍眼神狠:“奶奶有什么用,我可是算计了她亲妈!这小兔崽子,以前就跟她妈最亲。”
李香玉这会儿就跟钱宝萍同仇敌忾了,毕竟毁的是自家名声,她气道:“我明儿就去找大队长,把事情说清楚!”
钱宝萍看李香玉的眼神就跟看蠢货似的,她气道,“你觉得现在还能解释清楚吗?全村的人都知道我给蒋二狗钱,到时候怕是找男人的名声洗不清,别人还会觉得我故意往自己孙女身上泼脏水!再说了,害儿媳妇的名声就比水性杨花的名声强吗?”
“那怎么办?”李香玉焦急道,难道自己家的名声以后就这样了吗?家里可不止小叔子要找媳妇,她儿子以后也得娶媳妇呢。
钱宝萍也很烦躁,她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先把你家公和庆来庆贺救出来再说吧。”
哦对,眼下还是这件事最重要最紧迫,李香玉说:“那,五百块钱……”
钱宝萍:“你再去跟蒋二狗讲讲价,告诉他,五百块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香玉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讲过了,可那二狗子就是个流氓,我还没说几句话,他就躺在病床上哎哎哟哟的说身上疼。”她顿了下,“妈,要不,要不你去找二狗子讲讲价?”
钱宝萍眼神就跟刀子似的,狠狠刮了李香玉一眼:“你蠢不蠢?我去找蒋二狗,你是嫌村里面的闲话传得还不够难听是不是?!”
李香玉讪讪的,她说:“那怎么办呢,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钱宝萍垂眸深思,好一会儿,她抬起眼皮,眼底深处涌动着显而见的恶意,她说:“你就说,如果他同意不收这五百块钱,我就想办法把蒋珍珍嫁给他。”蒋二狗不是娶不上媳妇么,正好,蒋珍珍也还没嫁人呢。她身上的污水是洗不干净了,可蒋珍珍也别想好过!
李香玉一时没敢说话,她之前以为自己很了解钱宝萍了,但是现在,当钱宝萍转念就是一个恶毒主意的时候,她才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可珍珍她已经订婚了……”如果钱宝萍猜测的都是真的,那蒋珍珍还揍过蒋二狗一顿,蒋二狗能愿意娶蒋珍珍?再有,蒋二狗要是有了五百块钱,还愁找不到媳妇吗?
“我不是说了,我会想办法的。”钱宝萍打断李香玉,冷哼一声,“你就照我说的办。”
李香玉欲言又止,她生怕钱宝萍胡来,再次弄巧成拙,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家,但她现在特别畏惧钱宝萍,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字:“好。”
钱宝萍:“你一会儿……不,你明再去医院,今就别去了,先晾他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