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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宝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二狗子,让李香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难道今早晨二狗子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他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李香玉想到因为婆婆自家即将要面对的唾沫星子,因此她说话的语气越不好,“您晕倒后我就赶紧将您送医院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谁还顾得上二狗子!”
钱宝萍听出了儿媳妇对自己的怨气,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香玉的鼻子臭骂:“你个蠢货!二狗子要是跑了,我难道要背着偷人的名声一辈子?!”
李香玉一呆,她压根没听明白钱宝萍话里的意思。
钱宝萍忍不住踹了李香玉一脚,指着她说:“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猪脑子的儿媳妇!”顿了下,“我和二狗子清清白白,我们是被人害了,你听明白没有?!”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钱宝萍咬了咬牙,“是,我是给二狗子钱了,但我给他钱是为了……”她一顿,往旁边看了一圈,见同病房的病号和病人家属没有注意这边,将李香玉拉过来,凑近她耳朵压低了声音说:“我其实是让他……”
李香玉并不大的眼睛陡然间瞪浑圆:“妈,你怎么,你怎么能——”
钱宝萍冷哼一声:“那本来就是我儿子的房子,现在我儿子没了,我收回来给庆贺娶媳妇怎么了?要是周海花不那么贪心想要霸占住那套房子,老老实实的带着孩子搬到家里来住,我会使出这些手段?”
李香玉还是比钱宝萍多一点良心的,她嘴唇动了动,小声说:“那也不能,那也不能……”她实在说不出“找人强奸”这四个字,她抿了抿唇,“这可是犯罪,万一要是事情败露了,那可是要坐牢的!”
“你以为现在事情没有败露吗?”钱宝萍用看白痴的目光斜睨了李香玉一眼。
李香玉惊恐:“败露了?”
钱宝萍目光深邃,她冷笑一声:“你以为一大早的二狗子怎么会被人五花大绑扔在我屋里?这是在报复我呢!”
李香玉嘴巴微张,她抬手捂住嘴巴。几秒钟后,她放下手,气道:“究竟是谁干的?!这也太缺德了,就是报复,用什么法子不好,非得把人扒光了扔到咱家里来吗?!”钱宝萍的名声坏了,影响的还有她和孩子!
钱宝萍眯了眯眼睛,她已经猜到是谁了,现在只需要找到二狗子,和二狗子确认一下就行了。
至于之后该如何挽回自己的名声,钱宝萍心里也有了计划。
她麻利拔掉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从病床上跳下来,朝李香玉一挥手:“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二狗子!”
钱宝萍本来想低调一点找人,但没想到的是,刚回村就被认识的人逮住了,那人拉住钱宝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的模样,指着二狗子家的方向说:“宝萍嫂子,你快去二狗子家看看吧,你男人还有你俩儿子,都快把人打死啦!”
“什么?!”钱宝萍心里咯噔一下,坏事了!
本来这次出海,蒋富贵和蒋庆来蒋庆贺父子三人是准备这傍晚再回来的,但没想到昨晚上鱼获那么好,一晚上就把船舱装满了。
船舱满了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捕捞了,所以今一早,船就返航了。
本来船靠岸后,他们还得先帮忙将船舱里的鱼获运送到冷库中,以便供销站的负责人过来收海货,但没想到的是,刚搬了一趟鱼,就听到一起搬运鱼获的同志说:“你们家出事了,你们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蒋富贵连忙问是出了什么事。
一开始这个同志嘴很紧,不肯说,后来还是蒋富贵强烈要求,他才开口,将钱宝萍花钱偷人的事情告诉了蒋富贵,说完了,还试图找补了一下:“我都是听我媳妇说的,她也是听别人说了一嘴,富贵哥,你先别着急,也可能是个误会呢?这一个传一个的,假的也都传成真的了。”
蒋富贵一颗心刚稍微放下些,就忽然听另一人说:“好像不是假的哎,我媳妇亲眼看见了。”
蒋富贵再也坐不住了,将手里的一筐鱼获往上一放,脱掉防水的手套,转头就往村里走。
蒋庆来和蒋庆贺跟着一起,直奔蒋二狗的住处。
早晨钱宝萍家看热闹的人都离开后,蒋二狗趁着李香玉的注意力都在钱宝萍身上,他随手摸了条床单子裹在身上,一路小跑回了家。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判断错了形势说错了话,不仅答应好的事情没办成还坑了钱宝萍一把,但那又怎样,他也很委屈呢!他年纪轻轻大好年华,谁乐意跟一个老太太扯上关系?!
蒋二狗第一时间把之前钱宝萍给他的二十块钱找出来,准备今就把钱花了,免得钱宝萍想起来再跟他要回去。
他前不久在6上百货大楼里看中了一件的确良的衬衫,十八块钱一件他根本舍不得买,现在好了,他手里有钱了,等他穿上那白衬衫,那也是一表人才,说不定还能骗个女同志跟自己过日子呢?
蒋二狗在厨房里找了个窝窝头吃了垫吧了一下肚子,越想越兴奋,吃完早饭就拿着钱美滋滋出门了。
出了门,看到太阳出来了,蒋二狗就把兜里的大团结取了出来对了对光,确定一下票子的真假,然而下一秒,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将他手里的大团结抢了去。
蒋二狗瞪眼,居然还有敢从他手里抢钱?他火气上来立刻就要抢回来,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就僵在了半空中,对面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正气势汹汹盯着他!
蒋二狗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心虚讪笑:“富贵叔,庆来哥,庆贺弟弟……”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四周,试图找到一条逃生之路。
蒋富贵直直盯着手里的钱,气得眼眶都红了,手直打颤——他记得这张大团结,因为这张钱上面的五角星就是他亲手用铅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