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并不理会他,而是依旧用戒尺指着祈祐。
祈祐小心翼翼的看着昭宁的脸色,见状知道额娘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躲,乖乖的伸出了右手。
昭宁抬起戒尺直接打在祈祐的手心上,一连三下,打得祈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看着昭宁再次扬起戒尺还要再打,玄烨终是忍不住直接将祈祐护在怀里,昭宁这一戒尺就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额娘坏!”
祈祐推开玄烨跳起来,“明明是二哥先欺负三哥的,你不问情由就打人,一点道理都不讲!我,我要去找汗阿玛告状!”
说罢,竟是哭着就往外跑去。
昭宁气得直抖,怒道:“好好好,当真是管不了了!今后不许他进坤宁宫,随便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玄烨劝道:“额娘息怒,今日之事真的不能都怪四弟,他动手打人是不对,但也是二哥挑衅在先的,还请您明察。”
他本不想在昭宁的面前说福全的不是,但见到闹成这样,却是不得不说了。
昭宁努力压着心里的怒火,低头看向玄烨道:“好,那你说,你二哥怎么招惹他了?”
玄烨垂下眼眸,回道:“二哥这几日总提起董鄂福晋,说她无辜枉死,还,还想在宫里给她做法事,叫我,叫我也去为董鄂福晋尽孝。今日一早二哥又当面说起,我不愿,就与他拌了几句嘴,他骂我,四弟是为了护着我才动手的。”
“就算是要给董鄂氏做法事,福全又怎么叫你来尽孝?”
昭宁不解。
这董鄂氏一来不是玄烨的生母,二来也没有追封,又福全在,怎么也轮不到玄烨吧?
玄烨答道:“二哥大概觉得,当初是为了救我,才叫董鄂福晋无药可医的。”
“荒唐!”
昭宁将手中的戒尺丢到地上,“董鄂氏之死与你何干,福全这是闹得哪一出?”
“额娘,当真与我无关吗?”
玄烨抬头看向昭宁,眼眶有些微红,“二哥说当日您用西洋药救了我,可却因此叫董鄂福晋没了药,所以——”
“所以你就信了?”
昭宁皱起眉头,“往日里我与你说的你都不信,福全一句没由来的猜测你就当真了?”
玄烨咬了咬嘴唇:“额娘疼我,从不许宫人们提及此事,我,我就——”
“你就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觉得是你对不起你二哥,觉得自己合该让着他,有委屈都只管往肚子里咽?”
昭宁气笑了,“玄烨,这么多年来,是我亏待了你吗,竟是叫你养成这般委曲求全的性子?你难道就没想过来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玄烨低头不语。
“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平日里生怕你受到半点伤害,她董鄂氏算什么东西,也配叫你委屈求全?”
昭宁笑着笑着就哭了,“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够好了,但凡你喜欢的,想要的,我都想办法叫你如愿,我不怕把你宠坏了,就怕你太过懂事委屈了自己,结果呢?你如今竟还是小心翼翼的度日,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归咎于自己!”
“我告诉你玄烨,只有她董鄂氏欠你的,你不欠她,也不欠任何人!”
昭宁抬手抹了抹眼泪,“既然我说的话你都不信,那今后就随便你信谁,我都不管了!”
说罢,她也不管玄烨哭着磕头,竟是直接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内室,直接将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玄烨从未见过昭宁这么大的脾气,想要追进去却又不敢,谨云拉了他一把,劝道:“主子今早起来就不太舒坦,脾气难免大了些,三阿哥别往心里去,主子就是太心疼您了。”
玄烨愧疚道:“都是我的错,我叫额娘伤心了。”
“主子如今正在气头上,怕是不肯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等主子消了气,奴才再叫人去请您过来,到时候您说几句软话便是了,”
谨云安慰道,“主子一向最疼您,说了些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玄烨怕进去叫昭宁更生气,只能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可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回去,既是做错了惹额娘生气了,便该罚,于是干脆就跪在了坤宁宫的门口,想着若是额娘想见他了,便能赶快进去请罪。
可是他并不知道,昭宁哭着哭着,竟然睡了过去。
今日初雪,天气寒凉,坤宁宫外地面冷得很,玄烨穿得又不多,不多时就冻得开始哆嗦。
进宝从里面出来,瞧见玄烨竟不声不响的跪在外面,吓了一跳,赶紧吩咐小太监进去取厚披风来。
玄烨期待的看着他问道:“额娘可是消气了?”
进宝答道:“主子哭累了睡了,奴才正要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玄烨“哦”了一声,催促道:“那你快去吧。”
进宝没急着走,而是接过小太监取来的厚披风给玄烨披上,劝道:“三阿哥,奴才多句嘴,主子又没罚您,您何苦跪在这儿受冻?这还下着雪呢,若是让主子知道您糟蹋自己的身子,怕是要更生气的。”
玄烨却不肯走,只道:“不是有了厚披风吗?我没事,你快去给额娘请太医吧。”
进宝劝不动,只能嘱咐小太监们盯着点,然后赶紧去请太医了。
进宝和太医尚未回来,祈祐倒是把顺治给带来了,顺带着还有他的同胞姐姐,三公主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