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大格格不会想说是我给的吧?”
不管昭宁和顺治如何说,在没有实证之前,贵太妃是绝不肯认的。
昭宁此时也在犹豫。
金珠子小巧,只怕这几位都是随手拿来赏人的,即便有当初的记档,现在也根本无法追查。
更何况若是要查,也不能只查贵太妃一人,但若是这名单上的人都要查,那便真的如博果尔所说,太过兴师动众了。
昭宁倒不是惧怕,只是在考虑还有没有其他更简单些的办法。
“可还查到了其他的东西吗?”昭宁没有理会贵太妃,而是问林升。
林升立刻回道:“回大格格,除了这些金珠子,还有些散碎银子,但数量不多,应该是那宫女日常攒下来的。另外,奴才还查到,那宫女与一个在神武门值守的侍卫过从甚密,可奴才去拿人的时候,却现那侍卫已经失踪两日了。”
“侍卫失踪?”
顺治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皱起了眉,“怎么无人上报?”
“奴才问过了,那侍卫这两日并不当值,故而前天晚上便说要出宫回家一趟,同班的侍卫们都以为他人在家中,但奴才查过出宫的记录,并没有他的名字,”
林升办事一向周全,“奴才已经命人去他家中查看了。”
“既然没有出宫记录,那人就肯定还在宫里,”
顺治面色不虞,“现在立刻封了宫门,给朕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这紫禁城里,丢一两个宫女太监顺治绝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叫十三衙门的人去查便是了,但侍卫可不一样。
一想到有个侍卫可能已经在后宫里待了两日,顺治就觉得浑身难受。
这后宫中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那侍卫要是存了什么坏心,后果不堪设想。
林升领命出去,顺治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博果尔说道:“你先起来,今日这事朕必要追查到底,你也不用出宫了,就在这儿等着。”
若没有那侍卫失踪的事儿,这桩案子倒也没有那般着急,可以细细调查,但如今却是连一刻都拖不得,若不能将那侍卫立刻找出来,今夜宫里怕是无人能安眠。
贵太妃此时也不再说话,心里更加恐慌。
她知道李全抓到了那宫女侍卫私通的把柄,威胁那宫女为她办事,但却并没有问过李全是如何处置那侍卫的。
若是已经将人处理掉了到还好,若只是捆了藏在哪里,叫人找出来,那可就真的成了实证了。
如果不是顺治和昭宁就坐在面前,贵太妃恨不得现在就去叫李全赶紧将人处理干净,但如今,她却被困在这里,根本没办法传出消息。
殿外已经开始有侍卫走动搜查的声音,贵太妃坐立不安的听着,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说道:“皇上要查便查,我身子不舒服,要回去歇歇,若是真查出什么证据,皇上再派人来叫我便是。”
说罢,她也不等顺治答应,抬腿就往外走。
没想到顺治倒也不拦她,而是对着博果尔道:“既然贵太妃身子不适,博果尔,你就跟着去侍疾吧,记着,要好生服侍,不许离开片刻。”
博果尔正有许多话要问,立刻应了下来,起身追了出去。
“别担心,在博果尔面前,贵太妃做不了什么事儿,”
顺治见昭宁一直不说话,宽慰道,“我已经叫人盯紧了贵太妃身边的人,若是她真叫人出去,那倒也省了搜宫的麻烦。”
昭宁倒不是在担心这个,她相信顺治既然答应了要追查到底,就不会敷衍了事,她如今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皇上,既然进出宫门都有记录,那我能不能看看我落水那日的记档?”
昭宁开口问道,“我想知道,那一日贵太妃身边的太监可有出过宫的。”
他的昭宁果然聪慧。
顺治欣慰道:“这事你便是不问,我也正想告诉你。你落水之日贵太妃身边的人都在宫里,但前一日,她身边的太监李全曾经出过宫,在宫门落锁之前才回来,说是探望家人,实则去了哪里,你应该猜得到。”
“既然他当日便回宫了,那推我落水的人便只能是——”
昭宁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情,但排除其他,竟只剩下这一种可能了。
“你入宫那日,我叫人拦着便是不想叫她进宫,以免她醒过来再惹出更多麻烦,”
顺治轻抚着昭宁的手背,“可你却非要坚持带她进宫,我当时就在想,这科尔沁来的格格,怕是个傻憨憨。”
昭宁瞪了顺治一眼,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不给他摸,哼道:“分明就是皇上知道实情却不肯相告,叫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竟然还敢来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是在说你纯善呢,”
顺治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那时就觉得这个小格格可爱的紧,这般单纯得好好护着才行。”
昭宁当然不会相信顺治的鬼话,一开始的时候顺治对她什么态度她可不会忘了,不过她也懒的跟他计较,反正那时候她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也不算吃亏。
“不要跑题,”昭宁拉回话题,“可是我当初尚未入宫,与贵太妃并无半点瓜葛,她又为何要设计这么一出,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顺治嗤笑一声:“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是科尔沁选定的皇后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