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硕府上打好招呼了?”顺治又问博果尔。
博果尔嗯了一声,答道:“叫她的马车直接往城门外跟我们汇合了。”
带上董鄂婉心是博果尔的提议,也是他对未来福晋的尊重。
即便如今他对董鄂婉心还没有多少了解,但既然指婚的圣旨已下,该给她的,他也不会吝啬。
一行人随着人流出了城门后,便装的侍卫们便现身聚了过来,这些都是御林军的精锐,暗地里还有更多的护军相随,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靠近罢了。
董鄂府的马车早等在城门外,此时跟在了昭宁她们的马车后面,博果尔放慢马,落到董鄂婉心的马车外,隔着窗道:“董鄂小姐,咱们这一路差不多要两个多时辰,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人来告诉我。”
马车车窗并未打开,董鄂婉心的声音从中传来:“多谢爷。”
博果尔见董鄂婉心没有多聊的意思,也不再多说,策马向前与顺治等人同行去了。
这是昭宁来到这里之后第二次坐马车出行,上一次她满怀心事,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思索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命运,并没有心情欣赏车外的风景,而如今,却是可以好生感受一下这尚未经过工业洗礼的清空气。
马车跑起来的风吹散了夏日的暑气,带来了淡淡的草木香,昭宁微微闭着眼睛倚在窗口,任由风吹乱了头,尘土铺满脸颊,却觉得十分的惬意。
琪琪格和孔四贞刚出城就忍不住出去骑马了,如今马车里只有昭宁和谨雅主仆二人。
“小主,还是放下窗子吧,日头起来了,当心晒伤,”
谨雅给昭宁倒了一杯凉茶,“奴才给您重梳梳头吧。”
外面尘土飞扬的,这一路过来吹的昭宁头散乱,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模样,谨雅都看不下去了。
“本就是出来玩的,怕什么,”
昭宁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抬手关上车窗缩了回来,“等我学会了骑马,回程之时也可以像阿贞和琪琪格那般策马飞扬,到时候岂不弄得更乱。”
“那回来的时候,奴才给您梳一条大辫子盘在脑后,保证您怎么颠簸都不会散乱,”
谨雅用车上存的水打湿了手帕给昭宁擦脸,然后散开昭宁的头,用梳子慢慢的将丝全部梳顺。
主仆两个还在打理,马车门却突然被人推开,却是顺治走了进来。
昭宁震惊的问道:“马车没停,你怎么上来的?”
顺治在她身边坐下,理所当然的答道:“从马上翻过来的呗。”
昭宁:……
行吧,是她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了。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昭宁没忍住多说了一句,“想上来叫他们停下便是了,哪能直接翻过来,万一摔到怎么办?”
顺治哈哈一笑:“你当我是你这般笨手笨脚的?这车又不快,便是飞驰的骏马,我也换得!”
昭宁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对于这种未知领域,她决定好好观察一下再说。
“皇上怎么不跟他们一起骑马了?”
昭宁将那杯她还没碰过的凉茶端给顺治,顺治接过来一饮而尽,又自己动手去添,口中道:“现在又跑不起来,没的吃一肚子灰,还是你会享受,这凉茶不错,可有多带?”
谨雅答道:“回皇上,带了好几斤,就放在后面的车上。”
“行,等会儿到了猎场你带人多熬几锅,给随行的侍卫们分了,”
顺治又饮了一杯,“今年热的也太早了些,等回去就该用冰了。”
谨雅应了一声,动作麻利给昭宁将头梳成一条大辫子盘在脑后,然后识的退了出去。
昭宁连忙嘱咐了一句:“你别学他们跳车,要下去就让马车停——”
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侍卫靠了过来,一把将谨雅从车上提溜了过去,然后放缓马,等着再给放到后面放东西的车上去。
昭宁:……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杂技表演,你们古代人就不能好好上下车吗?
“哈哈哈,我就说你大惊小怪吧?”
顺治哈哈大笑,“难不成在草原上你们换个车还得停下来走过去?”
昭宁看着谨雅没事,一把将车窗关好,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顺治,说道:“我不会骑马,我也不需要换车,皇上您问错人了。”
顺治强忍着笑意嗯嗯了两声,将人拉到怀里来哄:“也不知道绰尔济到底有多宝贝你,才会不叫你学骑马,也不叫你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今后我怕是也要小心着些才是。”
昭宁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忆深处的往事,却并没有顺治说的这般美好。
绰尔济的儿女众多,能分给昭宁的父爱其实很少。
昭宁从小性子怯弱,众多姐妹中唯有琪琪格总想与她亲近,她不会骑马单纯是因为害怕而已,至于马车,除了进京之外从来没出过远门的昭宁,又怎么会熟悉呢?
当初选秀的消息传到科尔沁的时候,绰尔济与臣属商议后,都认定顺治必不会善待皇后,故而在挑选人选时,选了性格最软弱的昭宁,只盼着她能谨小慎微委曲求全,不要再让科尔沁和顺治的矛盾加深就行了,可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昭宁愿不愿意。
只有琪琪格,自己愿意跟着来,就是为了陪着昭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