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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就是年三十了,可李素华心心念念的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女儿却连个信儿也没有。
李素华牵挂的不行,老是念叨着,周志刚虽然也牵挂,可却听不了李素华念叨,就因为这事儿,一向和气的老两口有事没事儿就能呛上,互相各种看不惯。
一家人都习惯了。
王重和郑娟、光明现在每晚上都睡在太平胡同,白再回光字片,来回两头跑。
年三十晚上,一大家子人聚在光字片老周家守岁。
万家灯火,鞭炮声此起彼伏,孩童们也难得放肆,在寒夜雪中追打嬉戏,热闹却不显喧嚣,同样欢快的老周家,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年初一、年初二,周蓉一家子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李素华已经开始担心了。
年初三,金土杂志社的主编邵敬文拎着礼物登门拜访。
周志刚和老两口在外屋带孩子玩儿。
“你是?”看着面前文质彬彬,派头十足的陌生中年人,周志刚心里犯疑。
“您好,您是周秉坤的父亲吧!”邵敬文伸出了手。
周志刚点了头和邵敬文握手:“我是周秉坤的父亲。”
“周老先生您好,我叫邵敬文,是金土杂志社的编辑,也是您儿子周秉坤的朋友。”邵敬文笑容灿烂的自我介绍。
“秉昆的朋友?”周志刚心中疑窦丛生,小儿子什么时候有一个杂志社编辑的朋友了,而且这个朋友看着衣着得体,浑身气派,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编辑,像是什么领导。
听到声音的李素华也出来了:“邵主编!你怎么来了?”
又瞥见邵敬文手里提的东西,热情又有些责怪的说:“来就来嘛,咋还带这么多东西?”
“大过年的,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邵敬文来周家的次数不算多,可也不少,除了平时的拜访,每年过年都会提着礼物来拜年。
“你是来找秉昆的吧,那可不赶巧,今儿個他们几个小聚会,出门得有一会儿了。”李素华一脸遗憾。
虽说六君子没有凑成,可乔春燕不知怎么的,还是和曹德宝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曹德宝人品虽然不咋的,但一手口琴吹的确实不赖,嘴皮子又利索,能来事儿,模样也还不错。
不过这小子一直都想着找一个落难高干家的姑娘,乔春燕除了长得还行,没一点符合他的结婚观。
王重知道这事儿已经是被请去乔家喝喜酒的时候。
至于这两人怎么走到一块儿的,王重倒没打听,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打听也没用,而且依着王重估计,很有可能是乔春燕主动的。
两人七三年夏的时候结的婚,就在王重和郑娟后头几个月,七四年秋的时候生个了儿子,比聪聪小上半岁,大名叫曹远方,小明叫牛牛。
有了这一对儿在中间牵线搭桥,乔春燕又是个会张罗能来事儿的,这一来二去的,‘六君子’一群人难免又凑到了一块儿。
今儿个这聚会,就是乔春燕两口子张罗的。
郑娟怕光明一个人在家孤单,就没跟着去,和光明姐弟俩往北坨寺去了。
郑母信佛,一直和北坨寺的主持关系不错,光明也一门心思的想去北坨寺出家,现在是暂时被王重和郑娟以郑娟行动不便,李素华的年纪也大了,得有人在旁边帮衬着给拖住了。
“我这次来啊,不是找周先生的!”邵敬文赶忙道明来意:“我是听说北京的著名诗人冯化成是周先生的姐夫,就想着来问问看,怕搞错了”
“对对,我女婿是叫冯化成,是北京的诗人。”冯化成现在正等着调回原单位呢,邵敬文的来意让周志刚十分意外。
“那就没错了。”邵敬文一喜,忙追问:“不知道冯化成先生一家回来了没有?”
李素华摇了摇头,面露担忧之色:“还没有,年前就说好了要回来,可到现在还没个信儿。”
“春节的火车票可不好买,耽搁了也不奇怪。”
邵敬文有些失望,但还是出言安慰了老两口,还主动请周志刚去他们单位打长途电话询问。
另外一边,国营饭店,七个人围了满满一桌,男的挨着男的,女的凑成一堆,嗑着瓜子,都带着自家对象,就姗姗来迟的王重一个人形单影只。
“秉昆!”
孙赶正对着大门,第一个瞧见进来的王重,忙冲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