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米仓枝夏系上衣服扣子:“是的话就不会一个人在这里了。”
护士点了下头,大概也少见没有家人来的未成年,她露出一丝同情但没多问,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后离开了。
根据诊断,她着两天都要打点滴,之后再观察一天,最快不到三天就能出院。但米仓枝夏完全不想呆在这里,吃完早餐就离开病房,去了天台。
但今天是阴天,她没呆多久就下起了雨,只好在医院的楼梯间里呆着,躲避从门外飘来的气味和痛苦的气息。
楼梯间的窗户灰暗,沾满了雨点,摆脱不掉的郁郁,一分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午餐时间她回到病房,护士端来午餐。
流食、易入口的蔬菜、清淡的肉和汤,食物样样俱全,但连一向和她站在一起的味蕾都在此刻背叛了她,一切入口之物都食之无味。
吃完午休后不久,她又吐了,医生判断还是要上点滴。
整个下午又在床上度过,只有一扇窗户能看到外面,也只有一片天空。
米仓枝夏闭着眼睛,靠在床上,想让自己眩晕过去,等到能离开时再醒来。她无聊得不小心睡着了,睡梦中仿佛回到过去。
小孩子都有易感期,尤其容易受精神影响。
她忘记自己那段时间遇到了什么,总之身上会忽然多出几块青紫,被怀疑是过敏,但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那之后,她在医院里住了数月,可以说跑遍了医院全部的角落,却没法离开这个困住了她的白色牢笼。
有一天她实在受不了,趁着换班时间跑出医院。
就是在那个夜晚,她遇到了远坂凛。
她和自己一样,在深夜时一个人呆在外面,这也是会和她成为朋友的源头。
从自己离开医院到回去,包括照顾她的护士,没有一个人现。
或许是她在这里呆了太久,所有人都想要她离开,也或许是她不在房间里这件事并不少见……
被忽视的感觉,从难过到习惯,所以心里有个念头也开始忽视自己,要将自己抹杀。
拒绝听从父亲的要求,做生演讲,就是要从这念头中走出的第一步。
梳理过去的梦,纠缠不清的回忆,在这片混沌中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
“米仓,有人来看你哦。”护士的声音隔着一层网,但随后又压低了:“啊,睡着了,这个时间也该叫她起来了。”
“不用。”另一个声音说,将什么放在床头:“我先走了。”
“欸,那你现在就走吗?坐一下吧,说不定她待会儿就醒了。”
零散的对话模模糊糊,穿越过一层又一层的记忆,好似要将她从洪流中拉起。
有谁拉起了被子,盖住了她的肩膀,令人安心。
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随即睁开了眼睛。在黄昏即将来临的时刻,她朦胧的目光望着很远的地方,随即落到了自己身上。